佣人进来给她简单清洁一下,免得她睡得不舒服。
他下楼时,管家张叔正在厨房忙,见到他难得狼狈的模样,笑着问了一句:“是喜欢的女孩子?”
周礼安弯弯唇,转头看向窗外。
一株白梅在冷夜里静静绽放,薄薄一层雪压着乌黑的树枝,似乎能嗅到淡淡的香和冷意。
他说:“明早在她床头放一支白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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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玥珍醒来的时候烧退了,她睁着眼发了会儿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
她坐起身,看周围清雅陌生的环境。
茫然中,她闻到一股幽冷的香,转过头,一支白梅放在床头。
卫玥珍静静看了片刻,忽然觉得这个世界明亮了一点。
她摸去浴室,洗漱用品一应俱全,衣服也备好了,这么糊里糊涂地打理好自己,门口有了动静。
她转头看去,是个陌生的中年女人。
佣人见她醒了,露出笑:“卫小姐醒了?早上想吃些什么?”
卫玥珍迟疑道:“这是哪儿?”
“这是周先生的住宅。”佣人见她依旧茫然的神色,补充了一句,“周礼安先生。”
卫玥珍呆住,扭头又把房间看了一遍。
这是周礼安的地方?
卫玥珍忽然觉得浑身不自在。和周礼安上一次见面还是那晚他送她回家,对她说以后不要哭。
她当时愣在原地,忽然冒出一句,你好像我爸爸。
气氛一时僵住,她耳朵烧红,扭头跑了。
卫玥珍警惕地往外看了眼,悄声问:“他在家吗?”
佣人摇头:“周先生一早就出去了。只吩咐了您醒来后送您回学校,或是其他地方。”
卫玥珍松了口气,她不知道该和周礼安说些什么。
上次分别的场景太尴尬了。
她下楼吃完早餐,医生给她做完检查又配了药,叮嘱她这几天不要吹风,好好修养。
卫玥珍这时候才觉出自己是个病人,嗓子痛,咳嗽。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鼻子不塞,能闻到食物的香味。
她磨蹭了一会儿,想溜走。
临走到门口,卫玥珍停下脚步,问管家:“床头的梅花我能带走吗?”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发觉管家的眼神一亮,随即健步如飞地上楼,将白梅连着这花瓶一起送给了她。
卫玥珍回去的路上纠结许久,删删减减,编辑了半天才发出去一条信息。
周礼安从招标会出来,收到两条未读信息。
一条是张叔发的:[早上您剪的白梅卫小姐很喜欢,和花瓶一起带走了。她夸我厨艺很不错。]
他怀疑张叔只是想说最后一句。
另一条是卫玥珍发的。
[礼安哥,谢谢你昨晚照顾我。爸爸说你有空就来我们家吃饭。]
短短两句话,不忘带上“爸爸”。
周礼安笑了声,想起那晚女孩子冒出的那句“你好像我爸爸”。当时他真切地怀疑过自己的年纪,晚上回去照镜子也没发觉自己老了。
白梅凋谢的那天,卫玥珍放了寒假。
她看着孤零零的一根树枝,有点儿不舍就这么丢了它,这个冬天她的座位上都是白梅的香气。
失恋的日子似乎也没那么难过。
卫玥珍回到东川,遇见过喻思杨几次。
每每听说他有了新的追求对象她就觉得话语刺耳,有时候女生到她面前来耀武扬威,她就忍不住发脾气,把她们都从喻思杨身边赶走。
烦死了,她讨厌死喻思杨了。
但这一天很不同,她认识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女生。
她生得漂亮又乖巧,女人看了都忍不住心动,更何况喻思杨。但她却对喻思杨不感兴趣,感兴趣的另有其人。
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岑青柠。
岑青柠是第二个喜欢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