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一个死,”
为首的黑衣人掐着安城王妃的脖子, 瓮声瓮气地道:“还是她们全部死?”
顾凌霄没有从白虎皮上起身, 靠在蓬松软垫上的她甚至面不改色。
这个瞬间, 捻着玉杯的顾凌霄仅仅是抿干了杯中艳如宝石的琼浆玉液, 然后她那双白皙纤细得仿佛嫩葱的手微微合拢,如同捏面点一般将手中的玉杯捏碎成了一掌的玉片。
顾凌霄一翻手腕玉片便尽数激射而出,每一点水光荡漾的嫩绿都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朝着黑衣人们电射而去。
黑衣人们哪能料到如此变故瞬间陡生?眼中还倒映着那个二八年华的绝艳少女,人却是已经朝着后面倒了下去。
——那一片片玉片不偏不倚直直刺入黑衣人的颈动脉之中, 就像一把放血的小刀挑开了黑衣人的颈动脉。乱溅的鲜血里那蒙面的黑衣人连发生了什么都还没能明白, 他掐着安城王妃脖子的手下意识地松开了, 等他用那只手摸到自己的脖子, 他颈动脉里喷出的鲜血也已经染红了他半个身子。
“啊……?”
强壮的黑衣男子就这样倒了下去。女眷们的惊叫声里他看见了其他同样倒地的黑衣人。……原谅他此时已经连张嘴说:“撤!”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已经要远去的意识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怎么可能?
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眨眼之间就能取数十人性命的高手?这高手怎么能是一个女子?这女子怎么能是一个娇弱的贵女?这不可能, 不可能,绝不可——
领头的黑衣男子咽了气。整个庭中的花香已经完全被血腥气所掩盖。
“门主, 活口……”
琳琅只觉自己说慢一句。
门主也真是的, 一出手就是绝杀, 连活口都不留下一个。他们刚才可是特意没有下死手的, 现在可好,这群黑衣人但凡是侵入庭院的都被杀了。……唉, 只能希望这群蒙面黑衣人不是那么蠢,外面还留着接应的人吧。
顾凌霄见琳琅满眼埋怨,这才缓缓起身,踏着一地纷乱的血点与溅上了血的花瓣走到了那领头的蒙面黑衣人面前。
被吓得如筛糠般直抖的安城王妃已经不会说话了。她钗落鬓散地跪坐在地上,看顾凌霄的眼神犹如在看魑魅魍魉。
顾凌霄也不在意。她揭了那领头黑衣人的面巾, 露出个“果不其然”的笑来。
“还要什么活口?横竖我们都知道这是谁派来的人,也知道就算抓到了活的刺客,他也不会承认这是他露出的小尾巴。”
随手扔了领头黑衣人的面巾,顾凌霄吩咐下人清理庭院,带各位贵客去更衣修整。若有贵客不想再留,则送上大礼权当让人受了惊扰的赔罪。
京中各家高门自是巴不得马上就走,然而地方豪族、白衣卿乃至纳兰佳帕王子与和尚摩罗什都稳坐于宴席之上,其乐融融仿佛嗅不到熏香之中那淡淡的血腥气味,也好似方才那一场杀戮只是一场虚无的噩梦。
京中的高门也不全是脓包草包。有几家非但同那中书舍人陶然一般留了下来,还又唤来下人急急回家取了贵重的见礼来送给顾凌霄。
顾凌霄对礼物无甚兴趣,全是让丹枫收着。丹枫的眼睛那叫一个毒辣,谁是真的有心相交,谁是虚头巴脑假意示好的,他只用看看礼物就知道了。
有丹枫在耳边提醒,顾凌霄差不多也把握了今日参加百花盛宴的每一户人家对自己的态度。她对与高门结交没什么兴趣,但保不齐这些高门以后就会是她前行的阻力。防人之心不可无,顾凌霄虽然不会拿着他人的把柄主动挑事,可这不意味着她什么准备都不会做。
——人若犯我,我必还之。
哪怕对“那位”亦是如此。
百花盛宴两日后,安城王妃怯怯地上门了。这次再入安乐郡主府,这位风韵犹存的美貌妇人已经没了前些日子的倨傲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