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了好大的横幅,赵云刚请了很多保安过来维持秩序,就那也不管用,里头的人都在默哀,外头要债的人却都在骂,而郁华一身黑衣垂着头坐在灵前,小小的宋琛在她身边跪着,东张西望看那些闹事的人,大概还没完全明白死亡意味着什么。
她是觉得赵云刚对宋家算是仁至义尽的,因为那段时间他们赵家的生意也很糟糕,赵云刚却撇下了自己家那么大摊子,什么都不干,专门来处理宋致远的后事,和宋家的人交涉了数月,来为郁华母子争取最大的权益,还将宋家欠下的巨债揽了过来。
最后赵氏刚起来的生意,一下子一落千丈,不说一夜回到解放前,手头资产也所剩无几了,赵云刚还天天喝酒,每天都很丧气,极大地影响了他们夫妇的生活,她怀疑赵云刚和郁华好上了。
一个失去了最好的朋友,一个失去了最爱的男人,人在极其哀伤的时候,因为有着对逝去的人同样的爱,有时候会因为这种共情而产生畸形的欲望,赵云刚他总是往宋家跑,他对宋琛,比对自己亲生的儿子还要好。
赵云刚是花心惯了的,何况他素来爱拿她和郁华做比较,总是说郁华多么温柔善良,她心里早就有点介意了,越想越觉得接受不了,可赵云刚不承认,总说她神经病,胡思乱想,夫妻俩见面就是吵架,最后赵云刚说:“你还总是拿自己跟郁华比,你看看你的泼妇样子,你拿什么跟她比!”
赵太太为这话痛心,也惊觉自己好像真的成了一个泼妇,她一个出身富庶的大小姐,竟然因为嫉妒一个卖花女,变成了如今这样的怨妇。
如果不是先前离过一次,她估计是会和赵云刚再次离婚的。
郁华是怎么死的,她都不清楚,那时候她已经不在A城了,一直在娘家住,算分居了。后来知道了以后,倒没有觉得解气或者怎样,只觉得很感慨。
有那么一段时间,她以为赵云刚会和她离婚,娶了郁华的。结果后来回到A城,倒是听说赵云刚又和郑红搞上了,把她气的不轻。
她是不懂赵云刚对宋氏夫妇的感情的,一度怀疑宋琛就是赵云刚和郁华偷情的产物,所以她曾经对宋琛非常抵触。
但她对宋琛,到底比对赵近东更好一点,大概偶尔想到温润君子宋致远,和那个爱站在他身边腼腆微笑的郁华,心里会软一下。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宋琛都在他们夫妇的抚养下长这么大了,从小金尊玉贵,万千宠爱,结婚也是赵家的儿子随便他挑,都这样了,赵云刚每到宋致远忌日,却还是会很伤心,好像一辈子都过不去这个坎。
等赵云刚睡着了以后,赵太太才偷偷下了床,隐约听到外头有说话声,她便轻手轻脚地出了门,刚想说叫他们小声些,就看见王珺和宋琛一起扶着赵近东上楼来。
赵太太愣了一下,说:“怎么喝多了?”
宋琛喘着气笑着说:“工作应酬,喝多了。”
“老二酒量这么好,这得喝多少呀,才能醉成这样。”赵太太略有些心疼,要上前来帮忙。王珺说:“太太,没事,我和宋少就够了。”
赵近东醉的比刚上车的时候要厉害多了,宋琛和王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赵近东扶到了卧室,宋琛喘着气对王珺说:“行了,你走吧,辛苦你了。”
王珺点点头就出去了,赵太太随即进来,见宋琛正趴在床上看着赵近东,拍了拍他的脸,问说:“要不要给你脱了衣服睡,还难受么?”
赵近东发出了低沉的“嗯”声,宋琛说:“叫你喝这么多。”
他回头看了一眼,见赵太太在门口站着,便略有些尴尬地直起了身体,谁知道赵近东却搂住了他的脖子,说:“你……你不要走,陪着我。”
宋琛挣脱不掉,窘迫的脸都红了,赵太太笑了笑,说:“那你陪着他躺一会吧,喝醉了酒的人都这样,有需要的话就叫我。”
赵太太说完就也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