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昌大长公主府
御医走后, 文昌大长公主就睁开了眼, 对着守在自己身边的南阳侯道:“陛下那里怎么说?”
南阳侯将天正帝与晋王的话复述给自己母亲后,垂着头道:“母亲, 看样陛下是不准备站在我们这边了。”虽说他是个纨绔, 不上朝,但是这点眼色还是有的。外人都说他母亲文昌大长公主深受皇宠, 以前他也这么觉得, 可是如今一看, 对晋王,天正帝那才是真正的偏宠,他母亲这更像是走个过场。
“他和太后恐怕早就就知道我当年受先帝指使给太后下毒的事了, 不过是没有证据, 又碍于我是先帝的嫡亲妹妹所以才没有清算,可笑我早些年还以为他不知道。”文昌大长公主心里明白得很。当年天正帝即位,就开始清算福王一系, 之后福王被废,圈禁在皇陵,一声不得出, 参与福王一系的官员尽数被诛杀,一时间京中血流成河,后来废福王谋害太子,天正帝借此机会彻底诛杀了废福王。
原本天正帝和太后也是要清算她的,不过一没有证据,二来那段时间天正帝查抄的人太多, 京中官员皆战战兢兢,甚至有官员文官上书骂天正帝残暴,有暴君之嫌,天正帝为了自己的清名,才没有接着清算人。天正帝为了树立自己贤德的名声,便要广施恩德,她这个先帝的皇妹就成了首选。因着天正帝至始至终没有对她出手,所以天真地以为天正帝不知道,如今看天正帝对她的态度,恐怕天正帝和太后早就知道了。
“这些年,我这个大长公主看似荣宠无限,但是这事实只有自己知道。每年皇家内宴,宫中从未邀我,便是每年过年时外命妇入宫朝拜,太后虽给我赐位,不至于站着,却从不跟我搭话,这陛下太后早就对我心存不满了,如今,这更是要借着这小小的田税之事清算我呢。”文昌大长公主说到这,心情有些激动轻咳了几声。
南阳侯赶紧递上水,对于母亲早些年给太后下毒的事,他在天正帝登基的时候就知道,那个时候母亲觉得自己要被清算,所以觉得愧对他,向让他做个明白鬼,他听到此事的第一感觉就是自己在劫难逃,可是他们却躲了过去。这些年他不入朝,一是因为自己没有本事,二便是因为他怕见到天正帝,他总觉得天正帝的眼睛能一眼将他看穿,看穿他心中隐瞒的最深的秘密。
“那母亲,如今我们要怎么办?”南阳侯说完后,轻声劝道:“母亲,就算是陛下要清算我们,可总要有罪名,若是咱们将这田税交了,这不就没事了吗?何必跟陛下过不去呢?”
“你以为交了陛下就能放过我们了?”文昌大长公主抬眼看了一眼南阳侯嗤笑道。
“那广阴伯不就没事吗?”南阳侯道。
“可是其他的府邸呢”文昌大长公主觉得自己这些年太惯着自己这个独子了,弄得其根本就看不清形势,“其余的那些家族呢,不是被夺爵就是被降爵,哪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那母亲咱们就学广阴伯补上两倍的田税不就行了?”广阴伯自从天正帝下旨让晋王讨这田税的债后,是第一个交上这些田税的,还补了两倍的田税。说起来,户部黑得很,不仅让他们补交田税,还要利息。
根据大燕规定本朝的利息不得高于二分二钱,官府的利息是这的一半,也就是一分一钱,这看似不多,但是架不住他们欠田税的时间太长,高大十几年,所以这利息就多了起来。所以很多家族若是还上这些年,差不多得倾家荡产。也就广阴伯有这个魄力,掏空了差不多整个家族的产业和钱财,还了两倍的田税,才得以保留自己的爵位。
“府中哪里有那么多的钱?”文昌大长公主听后苦笑道。她这个儿子不掌家,平日里只顾吃喝玩乐,又爱在外面一掷千金,哪里知道这府中的银钱开销。
“我的俸禄,南阳侯祖上的家产,再加上母亲的食邑,这些还不够吗?”南阳侯不敢置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