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是服从了爷爷,被爷爷和历代宫家长辈一起炼制,成为宫家这一代最出色的器。
可是……好热啊……
而且,
好疼……
躺在祖辈们的熔炉之火上,宫四无助地流着眼泪。
自己果然还是太没用了吧?
换成宫肆的话,他首先肯定不会这么没出息的哭,其次,他不会像自己这么犹豫不定,想要被祖辈炼制成最厉害的器就会坚定的被炼制,不想就不想,爷爷再怎么说也没用,被他气得跳脚也无所谓,虽然和宫肆相处时间不长,可是宫四已经大概看清了宫肆的性格。
那是个和自己截然相反的人。
他才是爷爷期待的“宫四”。
虽然爷爷没有说,可是宫四知道,宫肆才是爷爷渴望的人,天然的sss级器,定契姬家统治者级别的使用者,个性率性又洒脱,天生自带一种威仪感,爷爷看向宫肆的时候,满眼是欣赏。
那是宫四最渴望在爷爷眼中看到的目光,当他看向自己的时候……
在爷爷眼里,自己最大也是唯一的优点大概只剩“听话”了吧?
那么,自己就继续听话下去吧,只要爷爷高兴就好,而且,如果真能变成传说中的器的话,假如自己能变成一座可以整合自家所有熔炉的熔炉阵的话,爷爷……宫家的历代长辈们……甚至包括宫一大师……
应该都会很高兴的吧?
思索之间,宫四感觉自己的身子完全散开了,原本的形体已然不存在了,他变成了液体一般的熔浆,悬浮在火焰之间,不停变动着形态,自由自在,轻巧灵动,原本令他无比痛苦的炙热也不存在了,如今的火焰带给他的感觉只剩舒适,母体一般的舒适……
他仿佛飘去了宇宙之中,成为了一颗正在形成过程中的小小星球,温暖又惬意,可是,并没有沉溺与这份温暖,很快想起了自己的使命,宫四开始专心致志的凝练自己的形状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变成熔炉阵,真的是你想要的吗?低沉,带着金属质感的男声,是宫四从未听过的声音。
宫四忍不住向那个方向望去,然后,他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端坐在火焰之中的是一个面容坚毅的男人,长发披撒在身后,仿佛成了火焰的一部分似的,漂浮着,燃烧着,他的身上穿着一套普通工匠们最惯常穿的短打,赤脚,就这么盘腿坐在自己前方不远的火焰中。
男子陌生的长相中带着一丝熟悉,宫四想了很久,忽然叫出了一个名字:您是……宫一大师?
对方没有回复他这句话,只是继续看着他: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诚恳地回答就是。
乌黑中带着金色的眼珠沉静地看着他,“宫一”在火焰之中凝视着他,又问了一句:问问你自己,变成熔炉阵,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强大、坚定、又有魄力,被这样一个男人认真注视着询问问题的时候,宫四怔了怔,再也说不出违心的话,他用极弱的声音对男子道:不,我一点也不想变成熔炉阵,我害怕火焰……
一岁的时候就被爷爷带进了熔炉旁,被火烫了无数次之后,他对火焰有了一种天然的畏惧。
这是身为炼器师之子的原罪,一个怕火的炼器师怎能继承家业?
他天生就是一个失败者!
他……他一点也不想变成天天都要被火熔炼的熔炉,也不想变成可以装载所有熔炉的熔炉阵!
很好,那么接下来……你最想要变成的器形是什么呢?
仿佛一名最耐心的长者,宫一坐在对面,一脸认真地继续询问宫四了。
他看到漂浮在自己面前的液态金属珠颤抖了一下,然后,用更小的声音,宫四再次开口了:
大地……
可以让人们生活……玩耍的大地……
我……我……不是不自量力想要成为阿蒲,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