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了所有噪音。
随后,口哨尾音一转,转出了一段婉转的小调——仔细一听,吹的是《月亮代表我的心》,一点也不跑调,还挺有水平。
张昭踩下刹车,愕然抬头。
这小曲显然不止地上的外勤听见了,只见那到处肆虐的返祖毕方鸟猛地一哆嗦,无端遭此“表白”,它仿佛被流氓拦路调戏的小女孩,受到了莫大的惊吓。“我爱你有多深”那句还没吹完,大火鸟就猛地往上一蹿,翅膀慌乱地乱扇一通,还掉了不少毛。
可是空中好像有一张看不见的蛛网,黏住了那大鸟,不管它怎么扇翅膀,就是停留在原地。
然后地面和半空中乱烧乱溅的火像被什么牵引着,化成一根一根火“线”,往天上飞去,三下五除二把那大鸟五花大绑起来。
鸟身上的火像被什么压制着,越来越小,最后完全熄灭,露出蓝色的鸟身,它拼命挣扎,那些火焰凝成的线却越收越紧。
这时,张昭听见不远处响起一个低沉温柔的男声:“风来。”
外勤把脑袋伸出车窗,只见旁边同事的车顶上落了个人,他裹着米色的羊绒大衣,宽阔的衣摆同长发一起被风卷起,指间拈着一枚纸符,纸符上黑气缭绕,是让人战栗的魔气,被玉似的手拢在手心,黑白分明,却又莫名多了几分诡异的神性。
张昭:“陛下!”
盛灵渊手指轻轻一弹,符咒飘了出去,周围的浓烟与尘土一起被符咒卷了过来,消弭无踪。他这才不慌不忙地负手而立,半侧过脸来,居高临下地朝张昭点了个头,温声道:“没事了,不怕。”
张昭无端鼻子一酸,差点跪下喊“万岁”。
浓烟被陛下一道符咒卷走了,地面上的外勤这才看清天上的情况,只见靠近的直升机上倏地跳下一个人,背上背着一副时髦的滑翔翼。滑到半空,他远远地朝那被捆住的大鸟一伸手,大鸟身上的火线就乖顺地卷成一束,落到他手心里。
那人牵着火线,放风筝似的拽着大火鸟往下落,随着他靠近地面,几十米长的大火鸟越来越小、身上的蓝光越来越黯……
滑翔翼落地极轻巧,好像那不是沉重的机器,而是驾驶人自己长出来的翅膀,连尘埃都没惊起多少。那人把护目镜往头顶一推,嘴里口哨声没停,调子已经从《月亮代表我的心》转成了《你就是冬天的一把火》。
“宣主任!”
宣玑一勾手指,把风筝……返祖的毕方鸟从天上拽了下来。
此时,毕方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火烈鸟大小,被强行拽到地面,落地时滚了几圈,当众劈了个叉,然后它在一帮外勤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狠狠地哆嗦了一阵,伸长脖子,咳出了一块火焰色的石头,一头栽下去,不动了。
“死、死了吗?”
“没,给动物园打电话,叫他们拉走。”宣玑张手把火线都收进掌心里,然后隔空捞起了那块火焰色的小石头,“啧……是颗‘心丹’啊。”
火烈鸟身上诡异的蓝色渐渐褪去,露出正常的鸟身。盛灵渊轻飘飘地从车顶上落了下来,不紧不慢地对外勤们解释道:“九州混战时候,妖族迫害有翼一族,不少有翼族人死于同族追杀,如果死时正好赶上灵气汇聚的地方,又正好是全阴时、日月食,大妖死后怨气就会难以消弭,凝于妖丹残骸中,经年不散,这种特殊的妖丹就叫‘心丹’,可能是最近被赤渊刺激了。唔……不过也不用担心,这东西天时地利缺一不可,可遇不可求,千万年不见得有一颗的。”
张昭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晕过去的火烈鸟:“那它呢,以后会变成妖吗?”
“吞这么一会,没什么影响,不会妖化,智力什么的也不会显著高于同族的。”宣玑活动了一下肩膀,从烟盒里叼了根烟,然后漫不经心地把那颗危险的“心丹”用空烟盒卷了,揣进了兜里,二五八万似的说,“要是真毕方,八百里外闻见我味就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