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配合道:“听着十分耳熟,公主去上书房读书之前,嬷嬷们就是这么教导的,还说什么做公主的,若是一直召见额驸,那便是yingdang不自爱,这种想男人的行径传出去,会丢了皇家的脸面……”
赵嬷嬷怒声道:“这是规矩,先皇的公主们都是如此的,公主莫不是要坏了规矩?”
大公主懒得和赵嬷嬷废口舌。康熙多年的心血,终究还是在她身上起了作用。即便是四位公主中性情最柔和低调的那一个,她的身上终究带上了皇家的杀伐之气。她把玩着指甲道:“云儿,你教一教赵嬷嬷,什么叫规矩,顺便告诉她,之前说这番话的人,去哪里了。”
“是!”
云儿脆生生应了一声,和另一个小宫女一起上前,扬手就甩了赵嬷嬷一巴掌:“主子面前,有你说话的地儿吗?嬷嬷讲规矩,怎么尽做些以下犯上的事儿,连本分两个字都不懂了?”
另一个宫女道:“好叫赵嬷嬷知道,之前这么误导公主们,阻拦公主和额驸见面的那些嬷嬷,几年前可都被圣上送进慎刑司了。”
赵嬷嬷的脸上火辣辣地疼,眼神瞬间变得恐惧。她一直都是在恭亲王府当差,就是如此教导恭亲王府的格格的,也就是大公主要出嫁了,她的亲身母亲张侧福晋不放心她,所以请求王爷,将她塞进了格格的出嫁的队伍里。
这一趟出来,除了帮侧福晋看着公主,身上还带着别的任务。她自认为这些都是为了公主好,哪里知道宫里面公主的教养嬷嬷早已不是这个行事作风,反而犯了公主的忌讳。
大公主不耐烦为这么一个人浪费时间,她从指甲上收回视线,道:“要不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本公主还能容忍你到现在?来人,将这人带下去,交给果侍卫处置。”
很快,就有两个婆子上车,将嚎叫着求情的赵嬷嬷带走了。
班第过来时,正迎面遇上了赵嬷嬷。他瞥了眼赵嬷嬷,心里想道:他的妻子到底是宫里长大的,处事也挺有魄力。
正想着,马车里就传来了大公主的声音:“驸马可知路边那囚犯是何原因入罪?”
班第如何打听过这个,远远地瞧见了囚车队伍,他只管将人打发到边上就是。听大公主这么一问,他便明白,押运囚车的一行人里,指不定和大公主之间有着某些渊源。
他道:“这倒未曾听过,公主给我些时间,我叫人去打听打听。”
说着,他便遣人去边上打听,好一会儿后打听清楚了,他才明白大公主为何要问这个事儿。
他回道:“公主,那囚车上的人叫做图克坦,原先是羊毛衫厂的总厂长,此人在秋时借口厂里的一万套羊毛衫衣裤不合格,将其退回重做,暗地里却侵吞了那一万套衣裤私下售卖。今冬,草原上出现了小范围的瘟疫,与羊毛衫厂签订了羊毛合约的牧民死了好些羊,厂里的原料跟不上了,无法完成京城的订单,他这事儿便被揭发了。宫里的命令,是让人将此人带回去审理。”
这等天寒地冻的时候,让人穿着单薄的囚衣和碎成渣的棉衣站在四处透风的囚车上回京城,分明就是不想让这人活了。
这是想不动声色地杀人灭口。
大公主沉吟了片刻,去书桌边上写下了一封信,装进信封后叫云儿送去给果侍卫,道:“你叫果侍卫派两个人跟着囚车回京城,亲手把信交给明华格格。看着点图克坦,别叫他被人给弄死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避讳什么,因而站在车外的班第也听得一清二楚。想了想,他招手叫过身边的人,低声吩咐道:“去准备些棉衣、热水、吃食和药物,送去给囚车上那人。记着多准备一些,给公主的侍卫带着。”
科尔沁和羊毛衫厂的联系也很紧密,好些牧民就是将羊毛卖给羊毛衫厂赚了钱。公主定然是要接管羊毛衫厂的,这是件好事,他得帮着她在那里站稳脚跟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