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的学习,在大清的皇族中是头一份儿的。不仅如此,您二位待南先生亦十分诚挚,南先生是将你们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的。”
明华的眼皮重重跳了一下。
这话说的,十分不妥当。六阿哥是皇子,梅文鼎说南怀仁将他们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要叫有心人听见,只怕抓着机会就大做文章,说南怀仁将自己和皇上放在了一样的位置了。
这可是会要命的事儿。
她想:南怀仁早年是经历过政治斗争的,四大辅臣那会儿,汤若望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就他因为身体强健,撑到了康熙放他出来。他虽是埋头做自己的事情,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他或是会夸赞自己和六哥,但是绝不会说出这样叫人能拿住把柄的话。
那么说这话的,应该只有白晋或者张诚了。
白晋和张诚今年才开始办差,欧洲人对中华的政治未必就那么了解。也有可能,他们是看着南怀仁对他们尽心,就在和别人讨论的时候说出了这样的话。
梅文鼎适合做学问,不适合混官场,倒是张潮,对官场还有些敏感度,没见着他听到那句话,整个脸色都变了吗。
明华环顾了正厅一眼,有些庆幸高升带走了梅家和张家诸人,这里面只有她、六阿哥、梅文鼎和涨潮。
她松了口气,幸好是这样的情况,要真是梅家和张家的家人都在,这人多口杂的,她想处理都处理不了。
她正在考虑如何说话,才能既不伤了这位老先生的脸面,又能叫他听明白自己的话时,涨潮忽然从椅子上起身,直接跪在了地上。他战战兢兢道:“请六爷和格格赎罪,梅先生绝对不是故意说这话的。”
梅文鼎忽然就怔住了。
明华就笑了一下:“张先生起来吧,梅先生的意思,我和六哥都懂,只不过这样的话,以后还是不要说了。”
张潮对理科一般般,但是他写杂文很好。六哥说过,高中课本里的《口技》一文,就是出自这位先生之手。如今看来,此人颇通人情世故,将这位先生接到这里,和梅文鼎住在一起,倒也不是坏事。
等他们走了以后,完全可以叫涨潮和梅文鼎去解释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听了她的话,涨潮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六阿哥道:“这件事儿就此打住,白先生那里,我会去同他说的。”
这样就最好不过了。张潮忙道:“多谢六爷帮着扫尾,六爷和格格放心,这话到了这儿就打住了,草民和梅先生都没有听过,也不知道这事儿。”
梅文鼎有些不知所措地起身:“草民……草民是不是说错了话?”
明华安抚道:“梅先生不需要多想,您只管如往常一样,安心研究学业便是,只是切记,多看多听少言语。”
要是能让梅文鼎一直在这院子里当差就好了,他这样的,若是去了钦天监,真怕他没几句话就被人绕进去了。
两人又呆了一会儿,见了梅文鼎最看重的孙子,和涨潮最看重的儿子,赏了几本书之后就离开了。
上了马车后,六阿哥道:“原是要带你出来散散心的,结果你的心事比在宫里的时候还要重。你放心,这事儿爷会去处理的,保证办的妥妥的,绝不让你的南先生和梅先生出事,好不好?”
明华抱住他的脖子,趴在他肩上嘟了嘟嘴:“我倒是也想散心,但怎么这么多事儿,都往我这边跑了呢?”
六阿哥搂着她,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想这些了,带你去看戏好不好?”
看戏?我也不喜欢看戏啊,《猪八戒娶亲》我都看了多少回了,已经腻了!
六阿哥还真带着她去了戏园子。才到戏园子的门口,就见到一个穿着棕色绸衣,带着瓜皮帽的人弯着腰迎了过来:“……您二位来了,草民已经准备好了上好的包间。”
称自己为草民的,这就说明不是他们的奴才。明华瞧着,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