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一桌吃饭?
吴岚长了副聪明面孔,没想到是个笨肚肠。
也许,他该找个更聪明点的女孩子解闷。
吴岚搞出的这场闹剧,最终以方悦棠和李婉晴暂时达成分居协议结束。
方氏企业和李家是没法一下分开的。就像两棵长在一起的树,盘根错节,想要一下分开,必然两败俱伤。
即使真要离婚,双方律师准备协议都要几个月时间,这还是假设两人对对方提出的要求没有大的异议的前提下。
李婉晴对方悦棠提出的条件几乎全盘接受——她本来也从没想过要通过离婚分割方悦棠的企业。她也知道,假如她表示出对金钱之外的兴趣,比如控股,比如参与公司决策,方悦棠是绝不会同意离婚的——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控制狂,想要他周围一切的人和事都听命于他,按照他的意志运行。
她只要方悦棠保证两件事:第一,不再干涉她求学,第二,不再威胁她的朋友。
至于媛媛的抚养权,双方共同享有。方悦棠也更放心把女儿交给李家养。
如果一切顺利,三年后媛媛上高中他们再办离婚手续。
这给双方都留足了旋转余地。
最主要的是给钱效云和老李留了接受事实的时间。
签好协议那天晚上,李婉晴叫余自新出来庆祝。两人到阿香居酒屋一醉方休,在余自新的小家胡乱睡了一晚。
第二天是周六,李婉晴和余自新却都早早醒了。
李婉晴望着窗子,“像是要下雪。”
余自新喃喃,“姐,现在还不到九点呢,太阳没出来,天当然灰蒙蒙的。”
海市往往要到最冷的一月二月才会意思意思下一场两场,十二月下的总是雨夹雪,小雪珠子打在雨伞上沙沙响,还没落在地上就化成了水,又潮又冷。
李婉晴沉默一会儿,问余自新,“你能陪我去见个人么?”
余自新欣然答应,“行啊。谁?”
“吴岚。”
吴岚几天前做了人工流产。在海市最好的妇产科,最好的医生,全麻。没有什么痛苦。
就像来了次月经。
甚至还没平时来月经那么疼呢。
但是她自己知道,她跟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李婉晴打电话来的时候,她完全没料到,原先准备的那些话现在全用不上了,而且,现在还谈什么呢?
但她还是决定赴约。
李婉晴约在静安区一家酒店的咖啡厅。
吴岚全副武装,香奈儿包包,最好的首饰,精心画了妆遮住苍白的脸和嘴唇。
可李婉晴穿的很普通,头发用黑丝绒橡皮筋绑在脑后,面前摊开着考研资料,上面用两种颜色的笔写着注释。
她抬头对她笑,“坐吧,你想喝点什么?这里的黑森林蛋糕很好吃。”随意得好像在自己家的客厅里。
吴岚忐忑坐下,等着李婉晴开口。
李婉晴只想知道一件事,“是谁教你去学校接我女儿的?”
吴岚冷冷道:“没人教我!我也没想过要害她!我只是——我……”她突然哭了,“我害怕呀。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我一直都有吃药的,怎么会怀孕呢?”
李婉晴暗暗叹气。
吴岚23岁,大学毕业一年,根本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怎么会不怕呢?
“我和方悦棠已经协议分居了,办离婚手续比较麻烦,大约两三年后能办妥。”李婉晴忽然苦笑,“我还得谢谢你。让我终于有了一个理由,结束这场婚姻。”
吴岚的眼泪吧嗒吧嗒掉在咖啡杯里,“对不起。”
李婉晴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说,“我从来都不是你的敌人。你最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吴岚再次痛哭,“我,我把自己给毁了。”
李婉晴递给她几张纸巾,“哪有这么严重。你年轻漂亮,又是名校毕业,让方悦棠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