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欣悦回到卧铺,枕下车轮咔哒咔哒,她迷迷糊糊睡着,忽然又想起,张恺这种自私的性子其实早就有端倪。
他俩谈恋爱两个月后,两人天天一起去食堂吃饭,张恺叫她跟他用一张卡,每个月一人往卡里存五百,钱提前交给她,一次存两百。
她当时还觉得开心,有点小管家婆的样子了,可同寝室一个女生说这不公平,“他一次吃多少?米饭都比你多一倍,肉、菜也是他吃得多,怎么能跟你一人五百呢?”
她一想也是哦,跟张恺提了一句,他还生气,“你怎么这么斤斤计较?”打听了是她寝室谁说的,上课前直接走到人家面前,“某某,我和张欣悦的事你以后少管!跟个居委会大妈似的。”
气的那女生以后再不跟张欣悦说话了,其他室友也说她,“你怎么能出卖她呢?”
“唉算了算了别说了,回头她再跟张恺说了,你也想被当众骂呀?”
从那以后,宿舍里的人跟她就不像从前亲密了。
她觉得被孤立了,跟妈妈诉委屈,她妈还说,这是难免的呀,什么叫亲疏远近?这就是。
张恺也说,“她们不理你,还有我呢!有我还不够么?”
她从前以为是够的,但后来证明,不够。
毕业了,离开宿舍,又到了北京,和同学们的关系快速疏远后她才发现,自己好像忘了怎么交朋友了。而且,一起上班的同事大多是本地人,年龄比她大,没人和她有共同话题,也没人对她的生活感兴趣。
只有每天张恺回到家她才能说上几句工作以外的话。可他还想出着出去玩呢,一会儿是去看足球,一会儿是去打篮球。
这种情形下,什么原则,什么底线,很快就没用了。
医生查房的时候她问过,是不是服用紧急避孕药造成了宫外孕,医生只告诉她,下次吃药前好好把说明书读两遍。
她蒙着头无声地哭,她以前怎么这么傻?这么傻。
这些道理,这些事,明明很重要,可偏偏没人教。
她妈都教她的那些,都没用!
她倒是什么时候都跟张恺好声好气说话,他回家,她拖鞋给他拿到房门口,可他干了什么?
就这她妈还催她跟张恺和好,“年轻人谁不会犯错呢?他胆小老实,你跟他说,不用怕,你爸要敢打他,有我拦着呢!”
有你拦着?
当初我爸打我你怎么不拦着?
老实?老实人会去通宵打游戏还骗人是加班?老实人会扔下五千块医药费就跑了?
楚健到餐车跟余自新汇报情况,“她还行,哭了一会儿睡着了。你那边还好么?”
“也还行。”余自新走常经理的关系,今天中午被邀请至张恺工作那家门户网站参观。
CEO亲自陪着他们在工作间走动,她故意停在张恺工作桌前,问了几个问题。
CEO叫张恺,“你给余总解释一下。”
张恺不敢跟余自新眼神接触。
余自新装着不认识他,还跟他握手道谢。
午间吃工作餐时,她又故意走到张恺面前,“同学,能过来一下么?我还想再问个问题。”
排在前后的人纷纷看他们,张恺脑门冒汗,好像看到CEO就在不远处,也在往这儿看。他害怕余自新说些什么,只得端着托盘跟她走到一边。
余自新冷笑着打量他几眼,“张欣悦得了什么病进医院的?”
张恺张了张嘴,不敢出声。
余自新低声说,“是阑尾炎。记住了么?”
“记住了。”
她满意一笑,绕过他向前走,又回过身,在他后背拍了一下,吓得这鳖崽一激灵,余自新嘲笑,“留在这儿好好干吧!”
呵呵,好好干?
稍微一打听就知道这位CEO之前被partner背后捅过,从此得了疑心病,她表现得像是要挖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