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的总结不难做, 2000年的计划却变数很多。
三姐妹都报名了自考,眼看四月就要考试,各有准备。
大姐今年想学开车。她常常要去周边的城镇跑业务, 每次都包车又贵又不方便,更不好意思总让宝珠姐接她。
她打算先学会了, 再买个二手的车开着。要是下半年丸子厂扩大规模,可能还得在厂子附近的县城买套房子。
宋诗远今年的最重要的目标是建立自己的公司。她和同学设计的白衬衫在工厂订了三千件, 花市摆摊这七八天全卖完了, 几个人信心大振, 当即决定再做一千件白衬衫, 再设计五件单品, 搞个小型夏季胶囊衣橱。
余自新自己的计划也很明确,继续学习, 新新今年夏天要推出防晒霜、沐浴露,也许还有花露水, 第二波广告也准备就绪,会所三月趁妇女节再做一波推广, 到了九月,再来一次选秀。
对三姐妹而言,最大的变数, 就是大姐的婚事。
她和两位律师见了几次面, 但还没跟两个妹妹说具体的计划。
“曾律师说我俩在法律上没结婚, 只能算是合伙人。他家出的彩礼,当然是我一分不少原样还给他。丸子厂是我和宝珠姐合资办的,有合同,有双方出资的证明,他是没法分的, 再说,他连一次都没去过,都不知道在哪儿,想插手也难。再说贷款的房子,虽然房本上名字是我自己的,但他也出了力,出了钱,这房子我就跟他一人一半。”
宋秋凤叹口气,“我能设想的最好的结果,就是出钱把他那一份买下来。最难的是怎么处理现在的小店。房子你俩占一半还多,我不能替你们做主,只能跟你们商量,看看这样行不行,他要是愿意,就签个长期租约,把房子租给他,让他继续做生意。我再找个店面,雇人开。”
余自新和宋诗远都认可这个办法。现在不是两年前他们全部资金加一起还不到十五万的时候了,有资金,有经验,也有人脉,在g市几所大学周边再找合适的店面开店就是。
但她们都有点担心。在乡下,定了亲就跟结婚一样了,他俩订婚酒都摆过了,现在要退婚悔婚,男方家很可能会觉得受了侮辱,不知道他们要怎么报复大姐呢。
宋秋凤也考虑过,“我明天打电话跟他说。只要跟他爸妈说我给的条件,我想,他们会劝他同意的。”
她苦笑,“彩礼退回来,房子折价分一半给他,店还让他开着,他家想娶个什么样的媳妇不能呢?最好是乐意给他妈端尿盆的,生男娃的。”
余自新本来提着心,怕人家要砍要杀要鱼死网破,听大姐一说,也对,徐山平可能还会失恋一阵子,他爸妈可不会,两三年工夫,钱多出来好几倍,说不定还庆幸呢——他家大儿命好,宋秋凤这个母夜叉、虎媳妇就是给他们家送钱的!
等他们手里握着二十万块钱,还怕找不到更好更听话的媳妇?
可是,徐山平自己会怎么想呢?
他会不会觉得,二十万是他应该得的,而宋秋凤罪该万死。他为了她,都把他爹妈撵回乡下了,她竟然还不知足?她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余自新越想越害怕,刚才那点“用钱能买自由”的轻松又一下没了。
宋诗远早在年前徐山平回老家的时候就开始筹划了,这时终于能说出来了,“别怕,等跟徐山平说好了事,咱们先到陆军文工团的大院住一阵。朱姐她干妈的房子空着呢,我都跟人家说好了。部队大院进出都要检查,门口哨兵背的都是真枪!”
宋秋凤笑,“哪就至于这样了……还去部队大院躲着?”
“防人之心不可无!”余自新大声说,“二姐,你这法子很好!咱们可得好好谢谢朱姐。”
她重生前看的那些社会新闻太多了,没跟男的分手、离婚,你根本不知道对方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