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洋回老家这三四天海市阴雨不断, 等他回来,季节已经完全变了。
秋风凉飕飕,早上出来散步买早餐的阿姨们都换上了太空棉睡衣,有的还系上围巾, 路边法国梧桐的叶子稀疏了很多, 花坛里积着厚厚一层树叶, 被秋雨浸湿散发特有的潮味。
刘老太跟着二姑母子一起来了。
来看病。
刘洋问她是什么病, 哪里不舒服, 她只说得找个女大夫看, 不然她不看。
公立医院看病排队快也要两个小时,能当天看上就不错了,哪能让你挑拣医生呢?
刘洋头大。
只好向余自新求助。
余自新对这诚心要刁难她二姑的老太太没好感,但要是不管她, 最后一并受罪的肯定还是当人质的二姑, 只得求了魏蓝帮忙。
魏蓝一听老太太这要求就猜她是得了某种妇科病,安排她们到海市第二天去看。
联系好医生了,老太太又犯犟了, 非不让儿子孙子跟着去。
余自新干脆送佛送到西,陪着二姑带老太太看病。
到了医院, 大夫问一句, 余自新得“翻译”一句,老太太才回答。
要妇科检查的时候老太太又不同意,二姑和余自新劝了半天,又吓唬她, 她这才躺上诊床,还觉得羞耻,非要叫余自新给她用外套蒙住头。
大家很快明白为什么老太太这么“作”了, 衣服一脱,所有人闻到一股异味。
二姑纳闷,昨天到了海市才在家洗的澡,怎么会有味儿呢?
医生一看吓一跳,“这种情况多久了?怎么现在才来看?”
子宫严重脱垂,露出阴|道外面,被刘老太用一个类似月经带的布条兜着,脏器和布条接触的地方磨得生出一片片溃疡,有的已经变成灰白色的。
余自新和二姑也惊呆了——这、这要怎么正常生活呢?怎么走路、站立、下地干活儿?
“这得马上作手术。”医生继续检查,“老太太,是不是一躺下就有东西流出来?”
刘老太闷闷“嗯”一声。
“这情况多久了?”
有几十年了。生完第四个孩子就有了。她一直以为是娃生多了憋不住尿,她们那一辈儿的这样的多着呢,哪个不生七八个娃?能养活一半就不错了,她生五个养活了四个,运气好,生十个才养活四个的都有呢。
“我怀疑还有膀胱瘘管。”医生要找这方面的专家来看,刘老太一听是男医生立马摆手,“不行不行!”
余自新又气又急,“肠子内脏都露到外面了,你还忌讳这个呢!人家医生跟我姑父一样年纪,你怕啥?”
老太太还要摆手,她上前搂住她,小声吓她,“钱都掏了!不退。”
老太太没电了。
余自新猜她其实心里还是想求医治病的。谁病成这样会不害怕呢?会不想治呢?她的丈夫肯定知道吧?那为什么一直拖到现在呢?
医生又用蓝色显色剂做了检查,确定是膀胱和阴+道有瘘管,但子宫严重脱垂,很难判断瘘管有几个。
“必须做手术,子宫一直露在外面,溃疡部分反复感染,很可能会癌变。我们建议摘除子宫,瘘管也得缝合。你们回家商量一下,尽快回来复诊吧。”
回家一路上,三个女人在出租车上一直沉默着。
回到家,姑父只买了菜和肉,还没做饭呢,还得二姑动手。
老婆一来,他似乎立刻忘了怎么做家务了。
余自新忍住气说:“姑父,这几天就多给王阿姨点钱,让她也给家里做饭吧!我们肯定还要去医院,回家难道顿顿下方便面?刘奶奶这病医生说了,一定得做手术。”
刘家成吓一跳,“啥?得做手术?”
余自新把诊断书和病例给他,去厨房帮二姑择菜。
刘老太溜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