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完成了会馆的软装,她觉得,最后的效果总算有二三分那意思了。
余自新再次为二姐的天资骄傲,她精准地抓住了那个最浮华最奢侈的时代的独特装饰风格,并把它忠实地复制到金姐的会馆。
金姐和花姐则惊为天人——宋诗远叫工人重新粉刷了墙壁,正厅是一种带一丝紫调的红色,相邻的小会客室是孔雀蓝,墙上挂了幅裸女拥抱金色雨点的画,用色很大胆——起初她还担心太暗了,谁想到宋诗远在客厅天花板挂了盏水晶灯,又高高低低放五六盏不同样子的台灯,这样一来,到处是柔和得恰到好处的灯光,无论在什么角落照镜子,镜中人的皮肤和轮廓都自带一层柔光。
花姐比金姐专业,她看出了点门道:宋诗远玩的是平衡。中西,新旧,轻重,全都微妙地平衡了。
她还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架镶螺钿珠母的黑漆屏风,这东西笨重又老气,但现在斜斜站在百页窗旁边,屏风后探出一点凤尾竹枝叶,上面搭着条真丝烂花绒流苏披肩,顿时感觉不一样了。
对,是感觉。
这个会所给人的感觉是神秘,绮艳,风情万种到有点堕落的富贵闲花。
金姐相当满意。
开业吧。
她没挂显眼的招牌,只在大门上挂了个匾牌,上书“谢宅”。
余自新这才知道,金姐其实姓谢。名叫谢彩·金。
宋诗远忙着搞软装时金姐也没闲着。
她跟花姐打通了关系,会所一开立即请来几位女明星和电视台主持人来喝茶。
吃的喝的没有一件不是精品,金姐长袖善舞,跟人讲话常能搔到痒处,把人弄舒服了,再顺便推销“专人设计造型”服务。宋诗远负责选衣服搭配,余自新来化妆。
这几位明星人人带着惊喜的笑容离去。
当然,全是免费的。
这么请人体验一次,花销不少。
余自新一边认真揣摩金姐是怎么跟人挑话题的,一边替她心痛那豪掷出去的钱。
金姐很有底气,“现在是广撒网,等着吧,鱼会来的。”然后会引来更多鱼,扔出去的本钱很快会加倍回来。
明星们买衫可不会讲价钱。甚至不会问价钱。问了,就说明你买不起。这里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而且很多人也不是自己付钱。
她真地网到了一条锦鲤。
六月底,一位新晋小歌星到香港出席音乐颁奖活动时令人惊艳,除了没有高级珠宝,和香港大明星合影时丝毫不输气势。
当即有人打听她是不是到日本动刀了?穿的衣服什么牌子?什么?找了造型师!
是香港找的?在G市!?
只有日本欧美明星才能享受到造型师的服务,G市竟然也有了?
造型师这个职业现在都没几个人听说过,造型师都做什么?从头发丝到手指尖全给照顾到!甚至拍照怎么笑,怎么摆姿势也帮你练习!
娱乐圈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即使小歌星想守也守不住。
颁奖典礼第二天,金姐和她的会馆在成了G市圈子里有点地位的人都知道的秘密。
这时再想来她的会馆?
不好意思,体验期结束了,我们实行会员制。
就像欧洲美国那些私人会所一样,为了保护会员**,提高会员们的体验,想成为会员光付钱不行,那不是哪个暴发户都可以来么?还要资格审查,通过了才行。
喏,我们这里又不是大卖场,我们只给最精英的人群提供最优质的服务,所以服务人数有限。以后要入会更难,还要老会员推荐才行呢,说不定,还要老会员们投票同意。
换句话说,咖位小点,砸钱也不一定能进来。
余自新听了金姐这腔调笑,“姐姐,你可把他们的心态研究透了!”
金姐嗤笑,“还有哪个圈子比这个圈子更爱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