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不好啃的硬骨头。
想要啃下它,要先掂量一下自己会不会被崩了牙。
也让各方的心思安份了不少。
沈家在伏牛山休整了两天。
将战死的沈家护院们埋了,整理好死亡人员名单、发放阵亡抚恤金、将阵亡护院的遗属重新划入新的小队,将松散的建制不全的小队打乱重新编排……
这一系列的事情又都是由沈瑶林来处理的。
沈氏父子想拿过来自己做,却被沈瑶林将他们撵回去休息去了。
这几天,两人累坏了。
最后,无奈,沈氏父子指派刘监军来帮手。
其实,大部份的工作都被刘监军和沈千予抢了去,可是,领取银钱还是要由沈瑶林签名才能到大总管那里领得出。
沈瑶林看一个名字,掉一滴泪,等所有的抚恤金都发完,两个眼睛已经肿成了泡,没法看了。
……
两天后,沈家动身向平中而去。
“平中过后就是陇西了……一切都会好的……”
马车摇晃,沈瑶林闭着眼睛由着无忧为她上药。
因为闭着眼睛,她并没有看见清雅隽秀的无忧听完她说的话后,上药的手不由得为之一顿,眼色微敛,片刻后才恢复如常,温和道:“女公子这几日便闭目休息吧,以免用眼过度。”
沈瑶林睫毛抖了抖,感受到眼睛上药布的重量,又丧气的说:“我倒是想睁开,我这儿睁得开吗我?!”
“每次遇到你,我就要遭一回罪。”
“这回又不知要瞎上几天?”
沈瑶小声林嘟嘟囔囔道。
她这就完全是迁怒,不讲理了。
无忧的耳力极好,听完了沈瑶林的话,他一边收拾药匣一边淡淡回道:“女公子这话错矣。”
“是女公子每次先遭罪,后由贫僧来医治的。”
沈瑶林樱唇微张。
无忧这家伙居然学会吵嘴了?!
生气了?!
这可太难得了。
她竟然把无欲无求的无忧和尚给气得开了‘嗔’戒?!
沈瑶林眼珠‘咕噜噜’的乱转,真想看看无忧现在是什么表情,只可惜,眼前一片黑暗,只能是想想。
“女公子,您快老实一些吧。”
“您那眼皮子肿得又红又亮,都只能睁开一条缝了……若不是无忧大师在,看您这一路可怎么办?”
烟年用手轻轻压着沈瑶林的眼睛,不让她乱动,心疼得抱怨着。
“日后这活儿,您还是省了吧。”
“您心软。”
见不得那些死啊、活啊的事情。
她家女公子金尊玉贵的养着,皮肉娇嫩得很,若是回回这样肿着眼睛回来,她还活不活了。
“好啦……我知道了……”
“等日后到了陇西,自然也就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当然也就用不着我了。”
沈瑶林这样想,对陇西就越发的充满了期待,连语气都多了几分欢快。
“女公子,很期待到陇西?”,无忧白衣翩然,盘膝而坐,眼底幽静深邃。
被蒙着眼睛的沈瑶林没有觉出任何异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后,由衷的说道:“不只是我啊,整个沈氏的人,都盼着能到陇西,过上安稳的日子呢……”
一路的长途跋涉,他们已经走了近三分之二的路程了。
众人身心俱疲。
越是如此,越是对安定的生活无比的渴望。
现在,陇西几乎是整个这剩下来活着的一千多人的精神支柱了。
若是没有这个盼头,怕是早受不了这样的苦了。
“可陇西也未必就安稳啊……”,无忧的声音轻得不近可闻。
沈瑶林沉默。
片刻后,摸索着,脸朝向无忧的方向,流云般的长发没有束起,披散于腰间,慧黠灵动的双眸此时被白色的药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