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
天空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清雪。
那人说她最是喜欢在这样的天气,架上红泥小火炉,煮上两盏香茶,然后,品茗闻香,静静的在窗口看着碎玉湛湛。
人人都说沈氏瑶林是洛阳城第一女纨绔。
嘴尖皮厚腹中空。
喜爱男色、作风放荡、声名狼藉。
无忧的眼神渐渐变得如同湖水一般沉静,让人再难看透。
雪越下越大,转眼间,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真干净……“
无忧带着佛珠的手,修长白皙,轻轻的托起一片飘落身前的雪花。
雪花在温热的指尖,慢慢融化,变成一滴晶莹的水珠。
”嘎吱……“
轻轻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踩得雪地”嘎吱“”嘎吱“响,惊醒了无忧。
无忧眉头微皱,在转身前,迅速恢复了平日的安详宁静,澄澈无垢。
只见身后之人,是个十分俊秀的少年,雪白的狐皮大氅将他包成个粽子般,只露出半张脸陷于毛绒绒的狐领之中,见到自己似乎有些惊吓,惶惶然不知该说什么好。
无忧知道他。
他是沈千予。
他住在他隔壁的院落,亦是沈府的客卿。
负责沈府藏书的眷录工作,与他一样,都是沈氏女公子买回来的人。
只是,他已是自由身。
他还有一个哥哥沈千堂,是女公子身边的护卫。
沈氏兄弟!
”沈客卿……“
无忧眼波闪了闪,单手施礼向沈千予打了招呼。
”无……无忧大师……“
沈千予抱着今天刚抄录完的新书,轻轻的回了一声,目送着无忧和尚迈步回了自己的院落,衣袂飘飘,灼灼其华,出尘圣洁。
清秀的眉眼满是落寞。
他自然也是知道无忧大师的。
那是女公子在琉璃馆花四千金买下来的人,而他的全部身价……也不过才五十两。
如何能与无忧大师相比?!
沈千予心中酸涩。
自从无忧大师来了之后,他见女公子的面就越来越少了。
很多时候,宝画和烟年都是不帮他通报的,除非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这三个月中,与女公子共处一室的,一直是无忧大师。
他知道女公子与无忧大师之间并无男女之情,两个人清清白白的。
只是,他还是很……很难过……
沈千予抬头看看灰色的天空,雪花纷纷洒洒,不停的落在他的脸上,冰冰凉凉,打得人有些无法呼吸,却又不想离开。
”千予,你在做什么?!“
身后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
只听声音,沈千予便知道是兄长沈千堂。
”这大雪天,你不赶紧回屋,傻站在这里做什么?若是得了风寒,可怎么是好?“
离很远,他就看到千予在院门口呆呆的站着,身上是挥之不出的落寞忧伤。这让沈千堂很慌、也很心疼。
他不是不知道弟弟的心思……
可是……
沈氏女公子真的不是弟弟的良人。
他真的不忍心见弟弟越陷越深。
”兄长,千予无事。“
看着一向以冰冷示人的兄长如此唠叨,沈千予知道兄长的担忧,乖巧的道,”只是看这雪色迷人,不由得贪恋,多站了一会儿罢了。“
”这雪有什么可看的?冷冰冰的……“
沈千堂拍打着沈千予狐皮大氅上的雪花,抱怨道。
一看到这狐皮大氅,沈千堂就想咬牙。
沈瑶林这个女人说她对沈千予不好,也不能这么说。无论是衣食住行,她都有考虑到了。这狐皮大氅就是沈瑶林命宝画送过来的。
可烦人的是,同样的东西,隔壁那个和尚也必定有一份儿。
且更用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