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而不由咂舌,惋惜之余,才扁扁嘴慢吞吞地说出了来意。
“虽然无法分担事务,但我带来了好用的人,你可以尽情吩咐——让我看看,这两年是否把他磨成了锋利的刀。”
他回过头来,神情复归冷淡,对着门外唤了一声。
“进来吧,敦君。”
敦?
雨宫翠讶然抬头,看着相比两年前明显拔节的、十六岁的中岛敦从门外阴影中步出,于眼神交错间微微一顿。
那双金瞳中,是数秒前激荡过、而今已经冷却的歉疚、狂喜、庆幸与羞愧,在强行铸就的冷淡外壳上冲刷出细密的裂缝,露出其下翻滚的余灰。
……啊,看来太宰治只告诉了他化虎之后的那部分。
为了让他牢记教训,而隐瞒了自己还活着的事实。
所以,这对我而言早已揭过、甚至连虎的身影都快要遗忘的蒙尘往事,对你来说……是日复一日煎熬,两年间时刻缠身的绝望的噩梦。
靠那么深刻的自责来打磨人,真的不会把精神整个压垮吗?
雨宫翠叹了口气,虽然并不认同,但以他的身份,并没有责问太宰治的资格——所以他只是强掩心绪,眼神放柔,向着蹑步向这边走来的少年张开了双手。
“欢迎回来,敦君。”
明明很想立刻扑过来,却又被靠在一旁墙上吃糖看戏的太宰治所慑,只是略有些颤抖地握紧双拳,仰着脸,以断续的嘶哑声音回答他。
“……是。多谢您,我——一直都,非常……”
现在的我,还没有道歉的资格。
所以,“正如首领所说,请您尽情吩咐我吧。”
白发的少年俯下身来,深深鞠了一躬。额发散落下来,遮挡住了明明快要落泪、却如释重负地微笑着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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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雨宫翠笃定虽然长高了些、稳重了些,由于变化过大甚至和十四岁时抖抖索索的怂包样子判若两人,但内里还是一样的——
中岛敦,即使顶着老虎的样子虚张声势,本质还是温柔而敏锐,害怕伤害他人也害怕被他人伤害的,没有坏心的胆怯小猫咪。
所以即使对方说着“尽管吩咐”这种话,经他手安排下去的任务依旧大多是交涉、搜集消息、主持交易等类似有风险但相对轻松的类型,像是正面对敌或者剿灭这种血腥任务,一次都没有。
虽然不满的太宰治连连嘲讽了好几次,说他爱心泛滥,把那个可怜孩子单方面当弟弟看,但都被雨宫翠凭借日渐成长的脸皮无视了。
这个人那种只看结果的养崽模式完全不可取,若是一味顺着他来,唯一的结果就是把中岛敦养成个心理变态。
再说港黑并不急需更多更强的武力,和雨宫翠一样被百分之百新鲜压榨的重力使中原中也,已经处于金字塔的顶端,鲜有他出面还解决不了的暴力争端。
所以,现在这样就好。
敦也并没有不满的意思,似乎还松了一口气。
——但是,在后者十七岁生日那天,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在入职档案里看见相关信息,中午还拉着中岛敦办只有两个人的生日聚会,因为知道不管口头上再怎么不在乎,独自一人过这种特殊日子还是会心头泛酸。
看着小猫咪高高兴兴吃完一整个八寸奶油蛋糕,然后由于太饱而开始犯困,雨宫翠催着他上床午睡,稍微收拾了一下餐桌,就又回到办公室继续自己的社畜生活。
本来是相当普通的一天。
直到晚上太宰治过来,黑风衣上沾染着新鲜的血腥味儿。
“敦君已经做出选择了,”他轻快地说,面上带着毫无温度的虚浅笑容,“违抗我会发生怎样的后果,他已经清楚地知道了。”
雨宫翠皱着眉头看向他,手中的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