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皇妃,已经足以让薛家重回豪门之列。
“你们且去好生操办罢,等出殡之日,皇后娘娘会赐下祭礼,以全舅甥之情分。”
挥退了贾政、贾琏之流,贾母又将宝玉唤到跟前,问道:“这些时日都还好?”
宝玉默然点头,应道:“都好。”
贾母叹息一声,爱怜的摩挲着孙儿的脖颈,道:“不是我虚荣慕富贵,厚着面皮赖在宫里,只是你的亲事一日未定,我就赖那里一天。总要给你寻一桩家世、门楣、品格都配得上你的才行。”
见宝玉沉默不言,也只当他害羞,贾母问道:“园子里都还好?”
宝玉强笑了下,正要开口,就听今日跟来服侍的丫鬟凌雪道:“老太太,宝二爷常去园子里一个人长吁短叹,流很久的眼泪,我们劝了也不听,只念叨着想念老太太和家里的姊妹们……”
若只说到这倒也罢了,贾母还当她是忠婢,却不想到底心思浅了,画蛇添足道:“老太太,奴婢斗胆提个想法,要不让宝二爷也进宫里去住罢?宝二爷打小就和姊妹们一起长大,在老太太膝下,他……”
没等她说完,却听贾母问道:“他进去了,谁来照顾?”
凌雪没听出话音儿来,也没看到薛姨妈嘴角浮起的一抹讥讽,表忠心道:“奴婢是宝二爷的跟前人,奴婢愿意一道跟了去照顾……”
“啪!”
话没说完,接到贾母眼神示意的琥珀,就上前重重一记耳光抽在凌雪脸上。
凌雪惨叫一声摔倒在地,眼见着半边脸红肿起来,整个人都懵了。
宝玉也懵了,怔怔的看着她,不知发生了甚么……
贾母厉声骂道:“不知廉耻的小女昌妇,挖空心思想攀高枝!原以为你性子跳脱些,心里是个老实的,没想到这般下作!也是想瞎了心了,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
薛姨妈都忍不住道:“怎么想的?禁宫大内,成年皇子都不准住,宝玉一个都成过亲的外男,搬进去……你这是想害人不成?”实在幼稚肤浅可笑。
贾母大骂道:“你还看不透她那点烂心眼子?这是嫌贾家门槛低,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去!”
薛姨妈一时无语,还真保不准这个颜色不赖的丫头有此心思。
毕竟,宫里如今不少皇妃,如香菱、晴雯、紫鹃、莺儿等,都是丫鬟出身。
连鸳鸯不也是?
如今摇身一变,竟成了皇妃,也不怪凌雪这等自忖颜色不逊于她们的丫鬟,挖空心思起了攀高枝的想法。
只是……
何其愚蠢!
最重要的是,贾母心里始终为李纨、凤姐儿、可卿甚至尤氏姊妹堂而皇之住进西苑乃至封了妃,贾家落下一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名声而感到羞耻,没想到如今连安排在宝玉跟前的鄙贱丫头都起了这样的心思。
拿贾家当甚么了?
“来人,把这小滢妇拖下去,打二十板子,叫她老子娘来领了出去,往后再不准进府!”
贾母憋火了大半天,这会儿寻了个由子发作,仍不解恨,顿了顿又道:“连她老子娘一家一并赶到城外庄子上,大老爷没了,大太太还在,让她们一家子好生服侍着。出半点差池,打不烂他们的贱骨头!”
凌雪整个人都颤栗起来了,极端恐惧下,看向宝玉求救道:“宝二爷,救我!宝二爷,救我!”
贾母盛怒之下,宝玉还敢说甚么,只是低头落泪……
贾母也不理他,又将府上大小婆子丫鬟叫齐,好一通斥骂,等出完邪火后,同薛姨妈埋怨道:“以前有凤丫头在,我便是清闲清闲,家里总还有些模样。如今愈发没规矩了,让人笑话。可见,家里没个能正经管事的女人,是万万不成的。”
薛姨妈自然知道贾母在说甚么,也知道为何贾母会生这样大的气,发这样大的火。
原是想蹭着天家的光,给宝玉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