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有谋反之事,为何隐匿不报?若非天子突然遭受惊吓,何至于落得如今昏迷不醒的地步?”
“若此般都非不忠不孝之辈,天下还有悖逆之贼乎?”
一句句诛心之问,让尹后、李暄并诸军机都沉默了。
以国法来论,哪怕贾蔷有千般道理,也唯有满门抄斩一个下场。
李时泪流满面,眼中的怨毒仇恨惊人,缓缓道:“若,早一日得知逆贼谋反的消息,高祖血脉宗室骨肉,就不会几尽死绝!”
眼见气氛愈发肃煞压抑,李晗忍不住道:“诸位,宁国公先前说了,是回京准备接人时碰巧遇到兵变……这些且不提,只如今宁国公的四千德林军就在皇城中。你们想如何?又能有甚么法子?那可是一战能平两大京营的强军!”
齐安候李虎淡淡道:“也不过四千兵而已。只要调离皇城,纵有火器之利,弹指可灭!”
李晗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杀不得,杀不得。这四千兵如今就在皇城内,果真有个意外,天家危矣!”
耀武营指挥阳武侯薛璐勃然大怒道:“此等奸佞不杀,早晚成董卓操莽篡逆之贼!!”
立威营指挥富阳侯王芳看向李景,抱拳道:“太子虽为东宫,但还未亲政,且又与国贼亲厚,为其迷惑。宝郡王为皇上嫡长子,为东宫长兄,当出面拨乱反正,平定叛逆!王爷一句话,臣等绝无二话!”
此言一出,尹后、李暄并诸军机等纷纷变了面色。
即将登基的太子说话不算,李景一句话就能调动京营?
这等赤果果挑拨离间天家的诛心之言,自然让尹后、李暄惊怒!
这一刻,他们才隐隐明白,隆安帝为何身为帝王,这些年却过的如此如履薄冰。
也难怪如此倚重赵国公府……
军权握不紧,便是天家也要受气!
不给李景开口的机会,尹后看着富阳侯王芳沉声斥道:“富阳侯,汝欲离间天家骨肉手足?”
王芳跪地道:“臣不敢!只是奸佞不除,天下难安!连此等养私兵、无旨调兵进京包藏祸心之国贼朝廷都不肯杀,今后却不知还有几人悖逆!”
其余四位京营大将,连同英武将军朱桦、雄武将军陈道,竟然齐齐点头。
尹后此刻真有些不解了,看着王芳等缓缓问道:“卿等果真不知,皇城御林内卫如今由德林军所充任?”
王芳大声道:“娘娘还请放心,不过区区四千兵,成军才不过半年,仗着西洋火器之利逞一时之威,又算得了甚么?只要娘娘下旨,定其谋逆死罪,这四千兵马,臣等弹指可破!尤其是眼下,贾贼不在宫中。”
韩彬缓缓出列,看着王芳沉声问道:“富阳侯,你可知你们在干甚么?”
王芳硬声回应道:“诛国贼!半山公,你扪心自问,贾贼走到这一步,到底算不算国贼?调私兵进京,逼天子禅位,如果这都不算国贼,那天下谁还是国贼?!”
韩琮亦出列,沉声道:“贾蔷所为,另有苦衷。且他亦有自知之明,天下太平,民心思定,绝无起事的可能!至于逼迫天子禅位一事,更是信口开河!富阳侯,仆望你自重!”
王芳被两大巨头逼的一时张不开口,果勇营指挥齐安候李虎缓缓道:“韩大夫希望我等自重?我等世受国恩,要做的是周勃、陈平!匡扶大燕社稷!!”
一直未开口的李景忽然道:“你们已经在对付贾蔷了罢?”
李虎点头道:“没错!王爷英明!竖子可笑,这个时候居然敢带着百十人就出宫。臣等,岂能与他再回皇城与叛军合力的机会?此刻,逆贼多半已经授首!现在只需宫里一道旨意,调德林军出皇城去西苑,臣等必让这些叛军化成齑粉!”
嘶!
尹后、李暄并诸军机一个个面色都难看无比。
果然!
果然!
他们提防京营,隆安帝忌讳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