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的如白昼一般。
隆安帝坐在御案前,面色凝重,抿着嘴,目光如刀般批改着奏折……
殿内宫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有年长些的,就无比怀念景初朝时,太上皇批改奏折时的明快。
不仅有礼乐声奏,有时,还会有教坊司来演舞曲。
太上皇批改到高兴处,还会让人送来佳肴,赐给宫人们同乐。
那才叫天家圣人的日子啊……
哪像隆安帝,登基五年,连一回“东道”也未做过,规矩大的实在折磨人。
有宫人量过,因站规矩站的太久,脚下的茧子都长出三寸了。
正当一片鸦雀无声时,忽然听到殿外仙楼佛堂内的无量寿宝塔上,铜铃作响,回荡在殿内,恍若梵音阵阵。
听见这铜铃声,隆安帝眉头微微一皱,缓缓抬起头来,显然不是很高兴被人打扰。
宫人们倒是有些开心,总算能大出一口气了,若是有机密事,说不定还能借着回避,出去活动活动麻木的腿脚。
未几,就见尹皇后着一身胭脂红刻丝绣牡丹曳地长袍进来,手里端着一只龙泉窑缠枝莲纹碗,笑道:“就知道皇上还未歇下,便是御膳房备了一盅药膳,皇上快用了罢。成日里这样勤政,龙体也重要哪!”
隆安帝闻言,眉头舒展,再看了看碗里的东西,奶白透着清香,用汤匙吃了口,觉得味道还不错,三两口用罢,将碗交给一旁的宫人后,又用帕子擦拭了下口角,“嗯”了声,道:“皇后有心了,不过这样的事,皇后打发个宫人来就是。”
尹皇后千娇百媚的脸上浮起笑意道:“臣妾还不了解皇上?若换个人来,皇上哪有功夫吃这些?必是先处理折子,放在一边,等想起吃,也凉了,便撂开手了。”
隆安帝笑了笑道:“人言: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可见是有道理的……”
尹皇后闻言笑道:“不过是臣妾的本分……对了皇上,今岁是大选之年,除聘选妃嫔外,皇上先前还下旨,凡仕宦名家之女,皆亲名达部,以备选为公主郡主入学陪侍,充为才人赞善之职。”
隆安帝摆手道:“这个由皇后做主就是……”顿了顿忽又问道:“李曜府里的白氏如何了?”
尹皇后闻言凤眸微眯,摇头道:“臣妾本意是想让她服个软,送去宗人府圈禁起来,总留条性命也好。不想她心怀怨望,口出骇人之言,臣妾再不忍心,也只能赐了白绫,唉……”
隆安帝闻言冷哼一声,道:“皇后就是太仁厚了些,才让这些宗室命妇,一个个不知尊卑体统!既然皇子府里缺人,那这次每个府上就添些新人罢。”
尹皇后点头记下后,忽地展颜一笑,道:“臣妾今儿个来,还有一桩私事,想同皇上讨个彩头!”
说着,盈盈拜下。
“诶!”
隆安帝忙上前,亲自扶起尹皇后来,不无责怪的嗔道:“你我虽是至尊,终不过也是一对夫妻罢。再者,皇后贤名世人皆知,好不容易与朕讨个彩头,朕高兴都来不及,何必如此大礼?”
尹皇后笑道:“确实是私事,若非实在上心,又不干朝廷之事,否则断不敢开口的。”
隆安帝闻言,眉尖一扬,笑道:“朕猜着了,可是太夫人后日过寿之事?皇后想出宫亲往贺寿?”
尹皇后摇头道:“又非整寿,再者,臣妾为六宫之主,凡事皆需做好表率,今日臣妾母亲过寿就要出宫,来日其她人的母亲过寿又该如何?再者,臣妾早就告诫过宗室宗妇并诸大臣诰命,凡年节大寿之日,皆不许去尹家登门送礼,惹人闲话。臣妾若出宫,难免破了此戒,所以并非此事。”
隆安帝闻言都觉得憋屈的很,道:“朕的岳母过个生日,还不许人登门去吃顿宴席,沾光沾不上也就罢了,还要跟着受委屈?”
尹皇后笑道:“何曾受过委屈?尹家谁敢抱怨委屈,那才是真正不知足的!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