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闻言却干笑了声,忽然捂住脑袋,道:“哎哟,坏事了,头晕,头疼,站不住了,坏了坏了,站不起了……”
说着,摇摇晃晃的倒退到床榻边,栽倒在床上。
见他二叔?
开什么顽笑?
他又不是贾蔷这种盖世猛人,敢指着贾珍、贾赦的鼻子骂个狗血淋头。
他也没贾蔷那么大的运道,可以得到太上皇的背书。
薛蟠要去见薛明,少不得要被一通训斥,再加上各种教训,最后被带走管教。
他爹去世的这些年,要不是他娘薛姨妈护着,薛蟠早被薛明带去管教约束了。
哪里有如今这般自在逍遥?
所以薛蟠打定主意,绝不露面,躺在床榻上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贾蔷,提醒道:“蔷哥儿,千万别同我二叔说我在这。”
贾蔷没理会,直接出去了。
薛蟠见之,也觉得不现实,亲叔叔上门他不见一面,岂不是正经的忤逆不孝?
因此悲呼一声,趴倒在床榻……
……
盐院偏厅。
待贾蔷进入偏厅时,坐在客座吃茶的梅珍和薛明看到只一个少年出来,脸色不由都有些难看。
林如海确实厉害,可梅珍乃堂堂翰林出身,如今知州一府,也是为了日后更进一步打熬资历。
毕竟,大燕官场素有“不历州县,不拟台省”的传统。
想要入阁成相,是必须要走这一步的。
梅珍先为翰林,如今又知一州,打熬数年,回京之后即便正不了三品,成为衣紫大员,至少也能混个从三品。
前途几不可限量。
这样一个未来的阁臣种子,居然被晾在偏厅,还只打发一个少年来见。
未免太怠慢了些。
而薛明为金陵四大家族薛家的长房二爷,与林如海还挂着点亲,上门拜访,竟连正主的面都见不到,也非正礼。
见二人面色如此,贾蔷拱手微笑道:“家师本大病未愈,昨夜又处理公务至卯时,所以今日家里人就善作主张,除非都中天使降临,否则其他天大的事都暂且不要惊扰他老人家。怠慢之处,还望二位见谅。”
王管家适时笑道:“蔷二爷是我们老爷收的记名弟子,最倚重不过,平日里大小事,也多交给蔷二爷来处置。二位有甚事,若不要紧,可多候两日。若要紧,直接同蔷二爷说也成。蔷二爷能办的,当场就可办。办不了的,也可寻盐院侍御史陈大人商议。”
此言一出,梅珍和薛明以及站在二人身后的梅淮、薛蝌都面色肃然起来。
这个分量,还谈什么记名弟子?
便是关门弟子,怕都没这个分量!
先前二人只当贾蔷是个走了狗屎运,入了太上皇眼的猖狂小辈。
可如今连林如海都这样待他……
林如海,在他们眼里却是个难得的人物。
如此可见,这位贾家的公子,应当非同凡响……
梅珍心中惊疑,仔细审视了贾蔷几遍后,缓缓道:“在下梅家梅珍,今日特来拜会盐院林大人。”
贾蔷闻言,也不等他介绍其他人,便点了点头,开门见山道:“可是为梅珣和梅珠、梅玖等梅家人前来?”
梅珍颔首道:“正是如此。”
贾蔷摆手道:“梅大人,我想有一事,或许你误会了。处置扬州梅家和冯家,是新人两江总督韩彬半山公下的政令。退一万步说,冯家之倒,或许和我有些干系。因为冯家弄的一劳什子清河帮敲诈到了我的头上,但梅家……虽也起了些小冲突,但小冲突与国法不相干。半山公的人品清誉,也不可能为我一个少年人出气,就抄了梅家。而且,在半山公下令查抄梅家时,我家先生曾经就求过情。毕竟,梅家出过一涪翁先生。只是……”
言至此,贾蔷摇了摇头,道:“半山公初至江南的第一把火,又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