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指还安抚似的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昏黄的灯光打在她的头顶,将亚麻色的长发与象牙色的脸庞映照出一种柔和而不可思议的质感,温柔得如同教堂里的圣母像。
无论从什么角度看,这都是一副和谐而又宁静的画面,像是古典主义的油画,会让看的人内心都变得柔软起来。
但杰森的瞳孔却无声地缩紧了。
因为她低垂着头,长长的鬈发滑落下来,挡住了她的侧脸,所以旁人很难看出她到底露出了什么样的表情。
但是在逐渐平静下来的水面上,却倒映出了她的脸。
杰森从没有见过她的脸上露出这样黑暗的表情。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但他很快便知道自己并没有看错。
第二天,当布鲁斯·韦恩因为药物的作用昏睡的时候,杰森·托德发现娜娜莉·兰佩路基出了门。
他很少见到她这样正式的衣装,她穿了正装,将亚麻色的长发盘成了发髻,搭配着品味高雅的丝巾,看起来和那些学院派的精英没有什么区别。她在咲世子的帮助下换上了一件风衣,见杰森一直在看她,年轻的女人回过头来,对他露出一个与平日无异的微笑。
“怎么了,杰森?”
“你要去做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杰森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说得再准确一些,她全身上下都让他觉得不对劲。
……太规整了。太严肃了。
他想。
“没什么,只是和人约好了,要去和一个焦虑障碍与恐惧症方面的专家进行一场学术会谈。”她垂下眼帘,唇边依然带着淡淡的笑,“那个专家的时间有些难约,我还是托我哥哥的关系,才勉强约到了今天的时间。”
她说着就看了一眼手表,而后抬起头来,对杰森点了点头。
“时间快到了,我先走了。如果布鲁斯醒了,你就把厨房准备好的浓汤和吐司给他端上去,吃点好消化的热食可能会让他感觉好一些。今天就辛苦你一些,杰森,等我回来就来替你。”
杰森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下来。
“不用你说我也会照顾好他的。”他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那个一直萦绕于心的问题,“你没事吧?”
“没事。”她简短地应了一声,便将手交给了咲世子,“那我走了,下午见,杰森。”
“拜拜。”
少年目送着她们二人离开了,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的眉头一直都是紧皱的。
……
……
……
那天下午,哥谭下了很大的雨,也许是这个原因,娜娜莉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淋得像个落汤鸡一样,她原本严整绾起的发髻已经松了,散乱的发丝黏着她的脸颊,不知道是不是淋了雨的缘故,她的面色比平日还要苍白,称得上是惨白了。然而在那张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紫色的眼睛却睁得大大的,闪烁着令杰森都觉得胆寒的光。
“……娜娜莉?”
他迟疑地唤了她一声。
“什么?”
她转过头来,接过了阿尔弗雷德递来的干毛巾,而对方同样也给了咲世子一条,面目寡淡的亚裔女性一语不发地低下头,用毛巾擦拭起自己的头发和脖颈来。
“你还好吗?”他不确定地看着她,“你一直在笑。”
“是吗?”年轻的女人抬起手来,在摸到上扬的嘴角时不自觉地笑出了声,“我都没有发现……”
“发生什么好事了吗,女士?”阿尔弗雷德注视着她,不易觉察地皱了皱眉。
“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笑着说,开始用毛巾擦起了自己的头发,“什么事都没有。”
杰森抬起头,和阿尔弗雷德无声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天深夜,阿卡姆疯人院传来了稻草人乔纳森·克莱恩的死讯。
据阿卡姆的工作人员说,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