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孝这一年里,整个京城相对平静,婚丧嫁娶,娱乐宴请等项目统统暂停。
人后如何无人知,人前却都夹着尾巴安分守己,生怕给人抓到小辫子,再一纸诉状告到衙门去,那才真是天降无妄之灾。
十月里,天渐凉。
离家四年多的贾玥终于归来,完美地走完了当年发下的宏愿之旅,只可惜这一切先皇已经看不到了。
当家圣上颇为感慨,念其不易,特意下旨赞美清月县主高洁的德行品格,又赏赐了一批珠宝珍玩,表明皇家立场,对清月县主大力推崇以及肯定。
哪怕是看在皇后面上,圣上也希望能为清月县主日后寻亲加些助力。
毕竟在京中绝大多数人眼中,贾玥二十好几的年纪,早就成了大龄剩女,绝不附和各高门贵族甄选媳妇的标准,哪怕贾玥身为县主又是皇后的胞妹。
这世道,女子多早熟,及笄便能嫁人,像贾玥这岁数,大多孩子都生过好几个,再高贵的身份他们也没有合适的儿子孙子相配。
再则高门贵女,闺阁小姐,合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严守女则女诫等规章典范。
那清月县主虽说曾向先帝发宏愿为先逝安王祈福,此举着实令人敬佩,可这也改变不了她身为女子却整日在外抛头露面的事实。
常年行走于江湖市井,多与三教九流打交道,往好了说叫不拘小节,往坏了说就是不守妇道,这样的媳妇儿,他们却是接受不能,也无福消受。
唯有那些丧妻的或者哪里存在不足的人家有些跃跃欲试,却一直在一旁观望着,没人勇于做那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贾家如今可不是一般人家,想要迎娶承恩公的女儿为继室,那不是单有勇气就能办到的事儿,冒然上门提亲,被回绝了是小,若是被记恨了就绝对得不偿失。
外界有关承恩公贾政的消息流传并不多,早年倒是曾流传出痴傻体弱的说法,后来这个流言也不攻自破。
世人心中皆有一杆秤,能养育出一个皇后,一个县主,儿子们又个个出息的人怎么会是一般人。
可见,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市井传闻多不可信。
整顿过后,柳湘莲带着精心准备的礼品和满满的诚意登门拜见未来岳父,贾政则一脸严肃地在前院会客厅接待了他。
一番寒暄过后,双方便进入了亲切友好的交谈模式。
柳湘莲先是将这几年中队伍大致经历的事儿,去过的地儿,一一向贾政述说了一遍,见贾政面色缓和,全程侧耳倾听又面带一丝微笑,便将事先准备好的册子拿了出来,双手递给贾政,恭敬道:
“四年过去,柳湘莲不曾忘却初心,亦不曾失信于您。如今的柳湘莲,深爱贾玥,想要同她此生相守白头,还望您成全。这是我的一番心意,请您笑纳。”
贾政一挑眉,玩味地瞧了柳湘莲一眼,拿过册子细细看了起来,上面详细陈列了柳湘莲的个人财产和迎娶贾玥的聘礼。
越看心里的满意就多上几分,其中有一部分东西并不能单纯的用金钱来衡量,该说不亏是曾经纵横几代的世家豪门吗?即便是中途败落,也是瘦死的骆驼大过马,这份底蕴和气度,却是不容小觑。
这份资产,虽说同贾家比还相去甚远,但纵观京城,也算得上中等水平,比那些清水衙门中的四五品官员要好过太多。
“柳家的叔伯长辈可有异议?”
柳湘莲的诚意贾政感受到了,就怕半路蹦出个所谓的长辈来指手画脚,他闺女绝不受这个冤枉气。
柳湘莲自信道:“这点请伯父放心,柳家早年就已分家,柳家二房也只剩我一人,且早已顶立门户,叔伯长辈只做平常亲戚走动便可,万没有插手我府中事儿的道理,玥儿过门便当家做主,府里所有钱权都归她管理,我定不会让她受到半分委屈。”
自古财帛动人心,光是柳母曾经的嫁妆就让那些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