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蝶哽咽,带着丝哭腔道:“奴婢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奴婢每次都喝了汤药的,很多人都可以作证,意外有了身子,奴婢也没想到啊!”
她是二奶奶的陪嫁丫鬟,贴身伺候了那么多年,接触二奶奶的私密再容易不过。
二奶奶的药瓶里是什么药她不知道,却早已被她悄悄地用类似的面粉换过了。她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做,只是直觉那么做比较好。
后来二奶奶将那药混在茶水里给她吃,还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她便装着一无所知,顺从地吃了。
果然从那之后,二奶奶对她的防备减了不少,还让她去伺候二爷,成了二爷的暖床丫鬟。
至于那避子汤药,她也都乖乖地喝了,生不生孩子她不那么在乎,她只是想活着,活得长长久久,活到寿终正寝。
这个孩子的到来让她惊异不安,给她的生活凭添了麻烦变数,接下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无论是留与不留,都不是她能说得算的,她只是期盼着二奶奶能放她一条生路,二爷能庇护她一二。
贾珠站起身来,皱着眉头来回走动。
他很为难,私心里他并不想要庶子女,尤其还是个奴生子。银蝶于他而言,不过只个乖巧听话的解闷玩具,谈别的就扯淡了。再说他爹那里也说不过去,若是让他爹知道他搞了个庶子出来,他爹会不会大义灭亲……顺便打屎他?
咦~~!光想想都觉得冷。
可银蝶肚子里的毕竟是他的骨肉,他的血脉延续,如今他已过而立之年,才仅仅得了贾荀那一个儿子,想着嗣子繁盛的他实在很难亲手抹杀这个孩子。
贾珠脸沉如水,刚刚的好心情一扫而空,冷声道:“这事儿容我再想想,你先回去,莫要声张。”
李纨的脸色苍白如纸,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克制了再克制,才没有踹门而入,当场指责。
转身快步朝来路走,素月紧跟其后,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
李纨招素月近身,在她耳边轻声耳语了一阵,素月惊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李纨,结结巴巴地问:“真、真的要这么做吗?
她家奶奶自来心性善良柔软,何时变得如此狠辣强势的?
“对,我不能让任何人威胁到荀儿的地位,别说如今还只是一块不知是男是女的肉,就是会哭会闹会喘气的,也别想分薄了荀儿的家产。”
素月犹豫道:“那若是被二老爷二太太知道了,再怪罪于您可怎么办?”
李纨漫不经心道:“无妨,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子罢了,没就没了,想必老爷太太也不会太在意。”
素月劝不动李纨,只得满怀忐忑地执行了她的命令。
翌日正午,素月端着一碗黑乎乎散发着异味的汤药进屋,眼带怜悯地看着正跪在地上的银蝶一眼,将汤药放在了李纨身旁的桌子上。
“奶奶,药好了。”
李纨看着默不作声的银蝶,眼神晦涩莫名,幽幽道:“你也莫怪我心狠,这府里如今已是容不得你,喝了这碗药,去干净腹中孽障,自有你的好去处,日后安守本分做个正头娘子,总比做个没名没份的通房丫头强。你我主仆一场,我也念着你的好,总不会害了你就是。”
人选她都选好了,她陪嫁庄子上的刘瘸子,一个年过四十的鳏夫,早年被马踩折了腿,恢复的不好,走路便一拐一拐的。长相普通又身带残疾,无人愿意委身于他,便一直蹉跎至今。
银蝶嫁了他倒也适合,毕竟一个破了身子又堕过胎的女子,有人愿意娶她已是万幸,还奢求什么呢?
银蝶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指甲深深地抠进了肉里。
沉默了一会儿后,艰难地开口道:“是,奴婢任凭奶奶吩咐,唯奶奶马首是瞻。只是……奴婢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奶奶成全。”
“……说。”
“奴婢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