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册子递给贾政,询问他的意见,看看是否需要改动。
贾政接过册子,眉头恨不得拧成一个死结。一想起来还有个闺女要嫁人,他就变得暴躁不已,头疼脚疼屁股疼,浑身都疼,连呼吸都不那么顺畅了。
“不用那么着急吧,玥儿还小,再迟个几年也无妨。”贾政看着嫁妆单,不情愿地说。
王氏叹气:“小什么小?玥儿可就只比二丫头小了一岁不到,你看看大嫂为了二丫头的亲事愁白了多少头发。再说想要寻个哪哪都可心儿的女婿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儿。京城这一亩三分地被大嫂来回翻了好几回,才找到吕家那么个适合的哥儿。这轮到玥儿这里,我可真不知该去哪里去寻了,哎……!”
“那总得问问玥儿喜欢什么样的吧,万一你给找的她不喜欢怎么办?毕竟是孩子一辈子的大事,多少尊重一下他们的意见为好。”
“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他们做子女的置喙的余地?当初就是太尊重珠儿的意见,才由着他挑选了那么个糟心媳妇儿,如今又怎样?日子过得不咸不淡,舒不舒心也得自己受着,又哪来的后悔药吃。”
提起这事儿王氏就气,贾珠的亲事就是个前车之鉴。剩下几个孩子的亲事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胡乱做主。长辈如何选择,他们受着就是,反正也都是为了他们好,还会害了他们不成?
贾政从不插手和关注已婚晚辈的事儿,界限感很是清晰明确。
子侄女儿成年了,组建了自己的小家,好生经营就是,好了坏了也都是他们自己的事。他们做长辈公婆的也莫要多插手,毕竟谁又能对谁的人生一直负责!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过何种生活的权利,而每个人也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起责任。在没妨害到别人的前提下,如何都是他们的自由。
“珠儿夫妻不是挺好吗,荀儿也聪明上进,一家子和和美美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你啊,少操他们的心,你可不止珠儿一个儿子。”
王氏噎住了,看了贾政一眼没说什么,也没敢将贾珠夫妻在他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的事儿说给他听,就担心贾政生气,再迁怒了她儿子。
见王氏不说话,贾政又接着说道:“玥儿的亲事你多费心,慢慢来,不急。寻那种家里人口简单,品性端方正直的少年,哪怕家世低一些也无妨。莫要依照二丫头的标准去找,不妨降低标准看看,玥儿同二丫头不同,她只是个五品空头爵爷的嫡次女,朝廷三品大员的侄女儿,两房人早晚要撕扯开来,虽是手足至亲,却也实属两家人。”
贾政并没觉得自家闺女必须找个高门权贵的婆家,只要她能过的开心怎么都好。
他对闺女贾玥的性情还有几分了解,那孩子骨子里有几分掘强,几分不服于人的桀骜不驯,像一头难驯的烈性野马。
贾玥不是贾琼,过不得贾琼那种勾心斗角、步步惊心的日子。若真为她择一世族权贵之家,陷入内宅争斗之中,那才是真的害了她。
王氏有些不爽,为贾玥低贾琳几等而感到不太舒服,心里隐隐生了几分埋怨。
怪贾政的不作为,没能在朝堂上有一番作为,更不能抬高自己和儿女的身份地位,也没能在儿女亲事上提供一些助力。
王氏心知自己不该有这样的想法,但在她遇到困难阻力时,还是会忍不住滋生一些负面的情绪。
贾政并未察觉到王氏所想,指着嫁妆单道:“玥儿的嫁妆再加三层,比照琼儿的来,一碗水要端平。”
王氏一听,不赞成道:“那怎么成,琼儿嫁的可是皇家郡王,嫁妆自然要比照着皇家妇的标准来,厚一些也属正常。玥儿将来的婆家门第不见得高,哪里又需要那么多嫁妆?”
“都是我们的女儿,哪里就需要分个高低贵贱?明面上中规中矩即可,但私下里一定要补齐了,莫要让孩子们心中产生嫌隙,觉得父母不公。”
贾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