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郎,你?如何?还在此地?不是?说,今日有丹阳尹练兵,凡是?分至丹阳军者,都得去?西校场么?”建邺城外门酒舍,有人在酒舍打酒,见帮闲舀酒的刘二郎今日也上工,笑?嘻嘻说了一句。
刘二郎原来是?中军一名普通兵士,此次朝廷命丹阳尹练新军,分出的是?中军和禁军的名额(若是?不如此,多出来的兵士可凑不出军饷)。自然的,兵士也是?从中军和禁军中出,不然临时淘汰那许多人,他们一时半会儿没?处吃饭,岂不是?要出事!
大概是?不好?做的太过分,给新军分人的时候,虽没?有像之前说的那样全都给青壮精锐,来的也是?平均水平。
刘二郎今年才二十多,正属于‘青壮’,不过就像中军中许多混日子的兵士一样,作为?‘保卫京畿’,常年不用打仗的士兵,他日常其实没?什么训练,更多时候他都在街面上做工谋生——他自己是?不觉得这有什么的,只要能?生存下来就好?,而靠着中军那永远也发不够的军饷,养活自己一个都够呛!更不要说家里老母亲了。
“哎!”应了一声,刘二郎有点儿胆怯,又有点儿憨厚地笑?了笑?,为?来者打了酒:“丹阳尹晌后才去?,小人到时再去?。”
就是?舍不得半天的报酬。
不过虽然是?这样说,刘二郎还是?担心去?晚了被上司责罚。看着时候差不多了,便?换下了酒舍帮工的衣裳,做了军士打扮——他们这样的底层兵士虽然穷,但该有的东西还是?有的,最多就是?有些人的旧了点儿、破了点儿。
许盈赶到西校场的时候,分到他手上的五千人马已经到了。一眼看过去?人还是?挺多的,他上辈子读中学的时候,高中部加上初中部,出操的时候差不多就是?这个规模。眼下看起来,至少没?什么人迟到、缺到...他对?中军、禁军纪律差是?有所耳闻的,以至于现在这种情况都让他有意外之喜。
只不过,在校场上稀稀拉拉、吵吵闹闹的就有些拉胯了。更拉胯的是?,能?够看到这已经是?各路都伯管理后的结果。如果有人管纪律
,当事人也意识到需要保持一个纪律,最后还是?这样...霎时间,许盈是?真的感受到了‘任重而道远’。
许盈是?骑着马来的,身后同样骑马的还有罗真和几个学生,另外,和他并辔而行的是?两个许家部曲,都是?军中出身,算是?此次的‘顾问’。
许盈为?了方便?,一改此时文士穿的宽袍大袖,只用小冠束发、窄袖的圆领袍服裹身,脚下则是?一双靴子。利利落落地下马,对?身后的冯遇春和乐叔乔道:“冠军和宿长近前些,冠军不是?要学兵家事么?还有宿长,家学渊源,从小在军帐中长大,说不得此次还得仰仗你?。”
许盈可不是?会在学生们面前摆谱的老师,平常不是?一般亲切,很多时候与其说是?师生,还不如说是?朋友。这在后世或许多见,但在此时却?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有的时候身边的人都觉得他太缺乏老师的‘威信’了。
唯独善于体察人心的吴轲对?此什么都不说——吴轲很多时候都觉得许盈是?天生要领导众人做大事的,他总能?用他的方式为?众人信任,被拥护在他总是?水到渠成!这样的事如果吴轲用心算计,他自忖也能?做到,但他也知?道许盈不一样,他没?有算计,他是?天生凭直觉、凭真诚做到的。
两个人就像天与海,看似交接处毫无分别?,但却?是?决然不同。
许盈的学生都很有才华,有才华到一般人根本?掌控不住!这不奇怪,优秀的人就像是?锋利的刀剑,不是?高手的话反而容易先?伤到自己。而经过许盈的培养,这一点就更明显了——就像是?被锻打后的钢铁,锋芒毕露。
而这些有才华的年轻人,不管是?呆在许盈身边,还是?离开许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