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初,阳光正好,杨柳依依。
许盈一行走在去往建邺的官道上,此时他们已经进到丹阳地界,离建邺城并不很?远了,至多明日便能入城。本来这是最安逸的时候,到了这?里?也不用再担心行路安全的问题——忽然,骑马在外的卫琥勒马回来了。
卫琥耐不住车上憋闷,每日总要骑马行一段的。有的时候跑到队伍前纵横驰骋一番也是有的,眼下又接近建邺,没有安全问题,他就越发放得开了。这?突然纵马回来,倒是有点儿反常。
“老师,师兄来接您了!”跑到许盈的车旁,卫琥勒住马,高声道。
“是成仁?”许盈也几年没见蔡弘毅了,之前他成亲,蔡弘毅还在荆州做官,根本走不开,只能托人送了贺礼和拜书。后来又有书信,蔡弘毅如今已经转到建邺为官了,这?样一来,他们师徒两个又能聚首了。
“是大师兄!”卫琥并不是什么热情的人,但人都有心,当?初师兄弟朝夕相处肯定是有感情?的。而?且这?种感情?还和一般的情?谊不太一样——同在老师门下求学的师兄弟,在卫琥看来都是具有某种特质与才能的。在外面很难找到能够理解自己的人,但在师门之中,这?不过是基本的。
几年不见的大师兄,此时重逢,卫琥也有些激动。
说话间,蔡弘毅已经带着一队人马迎上来了。同行的冯寄元注意到了这?队人马,然后就见到许盈下得车来,而?迎过来的人马中,领头的年轻贵人却是行了大礼!
这?可吓到冯寄元了,其实在古代大部分时期,跪礼这?样的大礼都是很少?的,大家大多是鞠躬拜一拜就是了。别说是普通人了,就是臣子见皇帝,没有特殊原因,也是没有跪的!只不过此时‘跽坐’是正坐,在堂上跽坐行拜礼,给人行跪礼的错觉。
其实并不是那样。
而?眼下如此行大礼,要么是许盈身份太高,要么是许盈辈分太高...蔡弘毅今日穿的是深色官服,身后部曲僮仆也齐齐整整,一看就是贵人,冯寄元不知道蔡弘毅是许盈的学生,陡然见到这个,是真被吓了一跳,也对许盈的身份有了
更多猜测。
一般情况下,学生也没有对老师下跪的道理,不过几年不见,初见面行大礼也不算奇怪就是了——古代老师的地位是非同一般的高,天地君亲师,非得把老师列进去并非是凑数!一般认为父母是给予自己血肉躯体的人,而?老师是启迪思想,让智慧‘生出’的人,光这?一点就足够二者并立了。
后世老师的地位再没有这?样尊贵,最?大的原因不是人们忘记了传承,而?是知识的获取变得非常容易。只要有心去学,基本不存在没有办法的道理,这?种情?况下,老师的‘神圣性’自然丧失的厉害。
乍见蔡弘毅,发现对方已经蓄须,许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古代男子一般都会在年纪到了之后蓄须。不过也有例外,特别是在这个男子也会敷粉擦香的年代,一些士人到了年纪不蓄须也是有的。
简单来说,只要地位足够高,无论是蓄须,还是不蓄须,都有人吹彩虹屁。蓄须的能得一个‘美髯公’的称号,不蓄须的,如果还长相俊美,也难免在野史杂记,甚至正史得一个‘面若好女’的评价,然后流传千古。
“你?来见见两位新师弟。”控制住自己对胡子的好奇心,许盈指了指一旁的齐子舆和冯遇春给蔡弘毅介绍...说真的,他觉得留胡须有些显老气来着。蔡弘毅明明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此时看来倒像是三十多了。
或许是上辈子的审美在发挥作用...许盈也只能希望自己能逐渐看习惯,因为根据经验,原来认识的同龄人,这?几年一过基本都是要蓄须的。
蔡弘毅的目光落在齐子舆和冯遇春身上,关于齐子舆他还知道一点儿。因为是许盈离任前收的学生,那时许盈给建邺这边的亲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