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冬日里,即使?是南方也十分清寒,特别是今年?比往年?更冷一些,许盈考虑到周若水的?身体?不好,特别让人在卧室盘了炕(在南方一般是用不到这东西的?)。不过也得益于这个东西,周若水今冬并未受寒过,而往年?她却是总得‘小病’一回的?。
午后,正是闲适时,就连衙署中都封印了,许盈也不必去办公,便干脆枕在床旁小榻上读书。
周若水从外走进来,眼睛里不自觉带出笑意来,嗔怪道:“怎么这样读书?你自己卧着读书伤眼的?!再者,这样也不庄重,作书的?圣人知道了要怪罪!”
“怪罪什么?”许盈在外时是此时模范意义上的?‘雅正’君子,但他的?雅正并不是一举一动?都一板一眼,相反,他常常会?做出不符合世家子弟标范的?举动?。只是脱开浮于表面的?东西,他的?内里却让人不得不承认有先贤人之风。
所以?他的?表兄、也是此时名士的?杨微才会?‘不群体?清,若冲神清’,不群自然指的?是陈琉。
难得有些浪荡神色的?许盈伸出一只手,拉住站在旁边的?周若水,轻轻带动?之下周若水也坐在了榻边:“躺一会?儿吧,最难‘偷得浮生半日闲’...”
声音又轻又飘,但偏偏像香炉里燃着的?香料,飘飘荡荡之后就往人四?肢百骸里钻,无法拒绝,为什么要拒绝?
周若水顺从地躺下,许盈拉过原本盖在下.身的?绒毯,搭在两人身上,清了清嗓子开始读书,声音很轻,只有周若水听的?清,其他人那里却是有些含糊的?。旁边侍奉的?侍女都仿佛没有看到如此失礼的?一幕一样,而是非常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这些人都是周若水从周家带来的?,如今有傅母管束。见?郎主?与夫人感情?甚笃只会?有高兴的?,才不会?不识趣地以?礼法劝谏...事实上,就连地位高、在意礼法的?傅母这种时候都知会?装看不见?!
不过,就算有这些‘有心人’识趣,许盈今次也没能?和周若水‘偷得浮生半日闲’。读了几页书之后,在两人都有些昏昏欲睡,正
考虑要不要干脆上床睡个午觉时。外面有人求见?——这种时候一般事不过过来打扰,而过来打扰了,自然不会?是一般事。
也是因为如此,稍稍整理?了一下起了褶皱的?衣服,许盈就让人进来了。
送来的?是一封信,从建邺来,由裴庆所书...按照许盈之前的?吩咐,有些人的?信是加急的?、来信之后务必要第一时间给他,而裴庆就算是其中之一!
这不只是因为裴庆是他的?老师,更重要的?是,许盈默认了裴庆是他政治上的?盟友...从本心来,许盈对政治其实没有太大的?兴趣。特别是如今这种局面,无论南北其实都是一团污糟,政治比任何时候都要肮脏且无益于百姓!
但他身为汝南许氏的?嗣子,又不可能?完全避开这种事,就算他自己想要避开,身边的?人,乃至于敌人,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老师裴庆本身也不是政治人物,不过他现在已经去到‘舅舅’羊琮身边成为帮手了。一方面他们肯定要做一些事,另一方面,他们也和许盈有些默契。在这种情?况下,许盈得到裴庆从建邺传来的?信件,肯定是要重视的?。
周若水并不了解裴庆这个人,只知道他是闻喜裴氏的?人,是许盈的?老师,如今在临川王羊琮处——两人其实见?过一面,许盈成亲时裴庆也来了,但那就是匆匆一面,作为新嫁娘的?周若水要见?太多许家的?亲朋故旧了,对裴庆的?印象也就是范范。
不过因为许盈很重视这位老师的?关系,周若水也跟着重新定位了裴庆。听是这位来信,默默等许盈读完信,便问?道:“是什么要紧事么?”
许盈直接将信递给周若水:“要紧?倒也算不上...裴先生了些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