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了,他不会听到那些他不喜欢听的,当然,他想听的也不见得能听到。许盈总是站在一个客观的立场上,同时又不会埋怨任何一方...有的时候朱宣会觉得许盈实在是太客气了!无论什么时候说起别人,都是‘收着’的。
别的人如此,或许是因为他们真的不知道说起的人有多混账。但许盈不同,朱宣知道许盈比他聪明多了,看事看人极为透彻!
君子如玉,连一句重话都说不出。
这某种程度上是朱宣搞错了一些事,这还真不是许盈对那些人客气,所以一句重话都没有。许盈之所以如此,和他有了上辈子的记忆有关...作为一个历史系的学生,他看待古人的时候,下意识会用现代人的视角。
一方面,他会对此时一些众人习以为常的事如鲠在喉,毕竟现代人和古代人的三观差别是明摆着的。而另一方面,他又很清楚时代是有自己局限性的,每个时代的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时局中的南北对立也是如此,是历史的必然。生活在其间的人,也不过就是秉持着自己受过的教育、文化熏陶,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自觉或不自觉地做出了选择而已。
就像解放者看到黎明前夕麻木不仁的人,他们是不会生气的,他们只会叹息这些人因为时代的局限没有觉醒。
许盈的淡然,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面对这个时代时多少有些‘局外人’的自觉——他知道自己生活在这个时代,但这不妨碍他依旧像个来自后世的游魂,无法获得真正的归属感。
吃完了酸奶,朱宣这才稍微心气平了一些,抱怨了几句后转而道:“若冲这里倒还清净些,至于别处,近日常有只论南北,不论人物的。我是南人,你也是南人,那便是好!我是南人,你是北人,那人再好,也是不好...实在是轻狂!”
“已至于此?”许盈这下是真有点儿意外了。他知道南北对立的事,这事从小朝廷南渡落脚建邺就开始了,只不过在‘南北大团结’的政治正确下,一直隐于时局之下。他是真的不知道,南北对立竟然已经甚嚣尘上了!
“若冲平日不沾是非,怕是孤陋寡闻了。”朱宣是知道许盈的,平常在家读书之类,平常出门不过是赴几个熟人的约,再不然就是每半个月一次的随园宴...他就算接触到外人,那也多是他圈子里的好友。
所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他的好友不敢说完全不沾‘南北对立’,至少还能在表面上维持平静。
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许盈不知道也不奇怪。
事实上,最近行台之中因为北人官员和南人官员的矛盾,下面有样学样,南北对立的问题已经逐步浮出水面了!
“就如这酪浆与茶汤一般,北人用酪浆,南人用茶汤!北人只觉茶汤苦涩,南人只觉酪浆腥膻,实在难以调和!”说到这里,朱宣也是叹了一声。
“倒也不见得,我原是北人,如今饮茶甚喜!成仁、飞虎亦如此。还有云阳你,三吴子弟,不也很喜爱酪浆?”许盈低垂着眼,慢慢说着话。他把玩着手中茶盏,想着朱宣言谈间提起的几个‘南北领袖’,心里渐渐有了一个想法。
朱宣所言‘南北领袖’,指的不是台面上的大佬们,而是年轻子弟中成为南北对立圈子里领袖的人。说实在的,如果不是有这些领袖来事,南北对立这种事没有组织,在上面有意的引导下,肯定不会这样的‘热闹’。
许盈自然不会觉得南北对立是好事,这不过是一种‘内耗’而已。但真让他解决南北对立的事,他也做不到!别说他现在不可能放开手做事,就算他能,这也是做不到的——这件事不只是受政治风气的影响,更本质的原因根植在文化里!需要不知道多少代人潜移默化的影响才能完成。
历史上,直到宋朝,北人还常常看不起南人呢!直到经过南宋,这才真正有了根本变化。而从经济重心南移开始算起,这就是大几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