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
杨氏现如今总不能再回弘农,她接下来的人生基本上就和许氏绑定了!若是许氏不好,她自然也不好。
“傅母勿忧。”相比起秦阿女的忧心忡忡,杨氏要镇定的多,也就是知道许勋人没了时有些神思不属。但她很快就振作了起来,此时她穿着一身白色孝衣,比之前清减了许多,看起来越发年轻了——其实她年纪不就不大,才三十多而已。
一日夫妻百日恩,许勋人没了她自然也心里黯然,但这是
她第二次送走自己的丈夫了。相比起初嫁的崔家子,少年夫妻几多情,第二任丈夫这里更多是一种互相扶持、互相理解,再也不能当初那样悲痛了。
杨氏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意:“我还有玉郎呢...”
相比起其他女眷,杨氏是最支持南渡的那一个!因为她的孩子就在南方!她不管南渡有着怎样的目的,大家又各自有着怎样的盘算。她只知道,从小会藏在她怀里,会被她宽大衣袖藏起来的小小孩子——她马上就可以见到了。
听到这话,秦阿女脸上的褶子也松开了一下,带上了意思笑容:“是呢,小郎君在南昌!”
“谁家儿郎能像小郎君一样乖巧又懂事?当初...”许盈由杨氏亲自抚养,这在高门大户中并不常见,但也因此母子感情很深!秦阿女在杨氏身边照料一切,那时候她也是亲自带过许盈的!
絮絮叨叨说了几件许盈小时候的事,哪怕是一件小事,在她口中也是许盈从小就与别家孩子不同的明证!而旁边的杨氏也是眼带笑意听着,哪怕这些事她都知道...但哪个母亲不喜欢别人夸奖自己的孩子呢?
“如今小郎君更不得了了!听说他作了个什么文章,奴也不知,总是有很多人都夸!上回大郎君来信不都夸了吗?”秦阿女说的‘大郎君’说的是杨氏的亲哥哥,是弘农杨氏的子弟。
“今后,小郎君也不见得比成郎君差!夫人好日子在后头呢!”
杨氏却是看着窗外的两岸景色,轻轻摇了摇头:“我哪里没有好日子?玉郎...我只望着玉郎能一生平安罢了。”
过去三十几年的人生,杨氏见证的死亡大多发生在男人身上。看起来支撑门户的男子们是生命里更加旺盛的象征,像是一株高大的树木,而女人是攀爬在这株树上的藤蔓,柔软虚弱。但她们自己知道,女人的生命要顽强的多!
她们善于忍耐,善于生存,男人死了,她们不会死。
别人怎样她不管,但杨氏希望许盈不会那样,忽然某一天就离开了。她希望自己的孩子活着,活的长长久久。
至于别的,她其实是不在意的。
“夫人,南昌快要到了!”此时门外有婢女来禀报最新消息。
而按照
约定的,许盈会在南昌城外迎接...东塘庄园本就在城外,此时进城一遭反而要麻烦许多。
南昌城外河面上,今日有一队大船组成的船队,船上悬挂着许多白素,让两岸百姓不由得议论——水上有船很常见,但往来的大都是商船,这样大的客船组成的船队着实少见,不少人都在猜测这是哪里的贵人。
有人识字,瞧见船上竖的‘许’字,便猜测:“说不得与东塘庄园相干!东塘庄园不就姓许么!”
许盈在本地也扎根数年了,再加上东塘庄园如今风头正盛,本地有见识的人多少知道一些许盈的来历。
“玉郎这些年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啊...”此时船快要靠岸了,远远能够看到码头那边有很多人,似乎是接他们的。杨氏也不再呆在船舱中了,而是带着几个儿媳,并族中妯娌,登上了甲板。
陈氏凑趣地对婆母道:“南渡之前,我只当豫章也是偏僻乡里,又有南方瘴气,蛇虫鼠蚁密布,实不宜居!如今才知道,其实这里风光秀丽,夏日除了湿热些,其实比北地还好呢!小叔居住在此间,总算不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