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深处,她先驱使马匹慢慢走了一长段路,不知为何突然想到要是傅慎宁在这,大概又会嘲讽她:骑马还这么慢,不如下来走路。
她坐在马背上,身子一点一点的放松,等开始找到感觉,她给缰绳施加压力,马的步子快了起来,等她在马背上完全放松后,她身子略微伸展开来,重力坐回马鞍,随着她的动作,马越跑越快。
跑完一圈回到原处,场务已经把另一匹马牵了出来,见路安回来,她笑着调侃道:“你这可给我们省了个教练钱。”
路安整个人在奔驰好过来,变得无比轻松,她开着玩笑:“可惜萧导不会把着省下的钱加进我的片酬。”
这句话说完,两个人相视笑了,路安下马,看了看时间,距离她的戏还有两个小时,竹林里已经有人搭好了演员临时休息的地方。
她昨晚没睡好,刚又骑着马撒欢了一圈,纵马的喜悦掠过后,疲惫涌了上去,她歉意地开口:“我去眯会。”
场务多看了两眼她的脸色:“去吧,还有两个多小时才到你的戏,我提前些叫你起来化妆换衣服。”
路安:“谢谢你。”
“都是应该做的。”
路安走到遮阳伞下,伞下放了几个躺椅,几个靠椅,还有电动小风扇,她走到靠椅前坐下,从工具箱里找了个吹气U型枕,又翻了个风扇摆在一旁的小柜子上,整个人窝在靠椅里,头歪在U型枕上。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她觉得闭目养神总比睁眼玩手机好,所以干脆眯一会。
但她没想到,她不仅睡着了,速度还挺快,竹林里时不时传来鸟叫声混杂着四周的人声,她就在这样的声音中酣然入梦。
她梦到了傅慎宁教她骑马的时候。
在她的印象中,傅慎宁教她骑马的时候总是对她不耐的,她最开始的时候连马都上不了,傅慎只扶过她一次,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任她一个头抬腿踩着马镫,怎么蹬也蹬不上,他都只是在一旁袖手旁观。
但在梦里,她好像看到了傅慎宁扶她上马的时候,耳尖泛着红,他站在柳树下,背倚在树干上,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她,她为了蹬上马踉跄的时候,她竟然看到了他有一刻慌神,背倏地离开了树干,手下意识的往前抬。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看到了自己成功地蹬上了吗,喜悦地冲他挥手,而他只是神情淡漠地瞥了她一眼。
果然只是梦啊,不然怎么会有人前后反差这么多,幸好,她也知道这只是梦。
终于她磕磕绊绊的能上自己一个人上马了,又只敢死死的拽着缰绳,一步也不敢动,傅慎宁轻松的坐在马鞍上,二话不说的翻身下马,跃上了她的马匹,抓起缰绳,腿一用力,马突然疾驰起来,因为惯性,她倒向身后的人怀里。
不知道为什么,她能看到身后的人嘴角勾起的笑,还有坐在前面的人脸上惊恐的表情。--
那是他和她吗?她突然有些不确定,傅慎宁教她骑马的时候,脾气坏得很,从未笑过。
梦里辗转了几个场景,又开始渐渐变得模糊起来,耳边像是有人在轻唤她的名字:“路安,路安...”
她挣扎着从梦里醒来,看到面前的人愣了会神,她在哪里。
见她醒来,她面前的人像是松了口气:“叫你好久了,你都没反应,我还以为你被梦魇住了。”
路安是坐在靠椅上睡着,骤然醒来,浑身酸痛,太阳穴有些胀痛,她转了转脖子,给自己放松一下,柔声道:“我睡了很久吗?”
“没多久,半个来小时吧,化妆师过来了,你要先化妆吗?”她边说,边看了看手里的纸张,递了两张纸给她,“这幕戏有几个细节编剧那边改了一下,标红了,你看一下。”
路安接过纸张,看了两眼,面前的字却看不进脑中,她抬手摁了摁晴明穴。
“不太舒服吗?”
“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