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曦光并不刺眼,照耀在身上的时候甚至给人带来几分温柔的错觉。
透过黄昏之馆明亮通透的玻璃,勾勒出今日娇艳欲滴的黄玫瑰、映照着明目张胆走在阳光下的乌鸦们,还照出……小少爷眼底淡淡的青色。
拎着行李包的苏格兰,直接把包裹往地上一放,在男孩面前蹲下身来。
笑容淡去的时候,年轻男人的面容上、沾染着毫无疑问叫人胆颤的冷酷神色,使人一瞬间想起来——
这个偶尔会温和微笑起来的人,原来,也是黑暗组织的一员啊。
“怎么回事?”苏格兰严厉地问,“你昨晚又熬夜看书了?”
他浅浅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克制自己不要发怒。
“不是说好了吗?以‘无人监控’为交换条件,保证‘平安无事’啊?”
太宰仰着头,眨了眨眼。
“我什么都没做哦,全身上下完好无损,”他狡猾地说,“只是普通的失眠而已。哪里,又不算什么。这点小事、就饶了我吧。”
太宰今天换了一身米白色的休闲西装,挥退了黄昏之馆的侍从之后,自己给自己打了个波洛领结,顶端缀着一颗黑珍珠,还戴了顶小巧的白底礼帽。
在这样的色系下,连他遍身绷带都不那样刺目了。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小小的孩子装作大人打扮,都叫人在心底捧着脸“哦呼”一声可爱吧?
……可惜,已经在这短暂时间里、深刻烙下对“太宰治”心理阴影的基安蒂,一眼看见这幅装扮的太宰,正踩着楼梯下楼呢,差点一个脚滑摔下去。
“搞什么啊……”基安蒂是不敢跟小少爷呛声了,最多只能自己跟自己小声嘟囔:“在组织里穿一身白,到底在想什么啊?”
这句话说得没错。
同第一日的觐见几乎完全一致。乌鸦们纷纷穿上自己的制式西服,清一色的漆黑、透不过光亮的黑暗,再明显不过地彰显着自己的立场。
唯独只有太宰治一人,穿着格格不入的纯白。
搞什么?想表达他不乐意跟我们一样嘛?
不是吧,小少爷?
太天真了——!
都踏入乌鸦的巢穴了,还怎么可能逃脱得掉啊?!
不是只有基安蒂一个人在心里嘀嘀咕咕。集合起来的乌鸦们,无不在那个异常的白色上停留了一下视线。
然而。
半主动半被迫的、所有人多少也接受了同太宰治相处时所把握的界限。
别看这孩子看似对世间万物都已经丧失了兴趣,进食、睡眠、、休憩等等诸如此类的小事,像是嫌麻烦似的、只消多劝说劝说就能令太宰妥协。
但是,那也只发生在太宰治完全无所谓的事情上。
而凡是太宰真正决定了的事,在那样的情况下,不用说要让太宰改变主意了、根本想都不用想。
在男孩冷冰冰的命令下,短暂的几刻钟也好,从那个不容违逆的气场中、乌鸦们再一次屈服于“那位先生”的选择。
——没错。唯独拥有这样的气势,才应当是有资格统领我们的小少爷。
所以,哪怕不解,也没有人对于太宰的衣着打扮发出质疑。
大人们在起居室里站定了,按照商量过的结果、进行最后的确认。
“贝尔摩德回美国去经营自己的假身份,同时有几笔‘生意’要做。”波本开口,他脸上浮现出残酷的冷笑:“这次要先下手为强啊,贝尔摩德。”
他意有所指似的:
“可千万不要……被FBI抢先了哦?”
回应这句话的,是贝尔摩德愈发美艳逼人的笑容:
“你才是,”她浅笑着说,“莱伊和基尔去英国做任务,只剩下你和苏格兰,不会因此而轻率犯错吧?”
波本顿时冷哼,同时□□味十足地瞪了黑发绿眼的同僚一眼:“区区莱伊——”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