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首领太宰说, 略微敛着眉、并非全然满意的:
“我不记得有教过你,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
这句话完全没说错。
虽然成年了的学生裹挟着沉沉气势、冲过来仿佛要兴师问罪似的,但他这样站着, 也并不似完好无损的模样。
那张同另一个人半点不差的帅气面孔上, 也逐渐浮现出冷汗。
几乎随着呼吸起伏, 那张脸上连血色都逐渐褪干净了。
已经痛到被迫趴在桌子上的“敌”:“??????”
硬生生气笑了。
“喂、你这个也太……偏心的, 嘶…………!”
首领太宰难以理解那个拼着最后一口气、都要在另一个人面前争口气的倔强, 无可奈何地侧头看他一眼:“我认为这个用词也没有错误。”
他说着微微向椅背上一靠, 以这样稍仰起头的姿势、注视着他的学生。
那个眼神之中依旧没有后悔,没有惧意、没有惊慌。
仿佛站立在太宰面前的, 并不是变化巨大的男人,而仅仅只是当年那个看似坐拥一切、实则一无所有的八岁男孩。
“不过, 你会换上这种衣服、倒确实让我吃了一惊。”
太宰带着点儿些微的冷意,浅浅笑了一下。
未被绷带遮掩的鸢瞳低垂。
“我想。你应当不是那种愚钝到半截身体都已经埋进土地里的蠢货吧。”
那依然是高压的、训诫学生的姿态。
听见这句话, 仅从衣饰上便可窥见其目前身份之高贵的学生,非但不感觉冒犯, 反而带着些许甘甜笑了:
“别担心、我,……老师,”他也痛得要命, 但是比一击就被放倒的另一个自己来说、更能够忍耐这种痛苦:“比起蠢货, 我疯多了。”
二十八岁的男人几乎要不顾仪态地哈哈笑起来。
“我只是想,试试……用整个世界, 呼…………留下老师的、方法。”
他逐渐站不住了, 身体前倾、用手扶住桌面。
顿了一下,五条悟执着地向太宰伸出手去。
冷汗顺着眼睫往下滴, 轻轻一颤, 落下一路水痕。
“……别这么残忍。老师。”他示弱般说。
而太宰垂眼看了看那只手掌, 比方才更加温柔地笑了:
“学得真不错啊,悟君。”
他满口褒奖地说。
“透明不可视薄膜手套与接触性神经毒素,可以说是奇袭时候的黄金组合,足够叫人出其不意了。那么,你知道这一次错在了哪里吗?”
五条悟舔了舔嘴唇,盯着太宰:“……请老师指教。”
“那个错误是,我亲自遭受过的暗杀、早可以编写一本厚度几英尺的百科全书。你还远不够格。另外——”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学生的前额。
太宰以不含任何温度的声线说:
“我也不记得,教你用过这种腌臜手段啊。五条悟。”
被足以令浑身战栗起来的杀意相对着,五条悟看起来却并无半点惧怕的样子。
他只是满怀遗憾地收回了手,一仰头,用嘴唇不怕死地碰了碰枪口。
方才痛到直抽气的姿态也强行忍住了,唯独从冷汗同那个狼狈面色上,还能看出他剧烈的疼痛。
“你不会开枪的,老师。”
男人笃定地低声说。
“我还有你一直想要的小礼物,想要送给老师呢。”
“——‘足以无效化咒力’的小道具,我已经搞到手了。”
“而老师,你也看到它的使用效果了,对不对?”
连同咒术界最强的两个五条悟都能放倒。无疑,这个‘小道具’的效用确然货真价实。
可太宰并不被这句话取悦到。
他的视线依旧比冰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