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场地内是如同死亡一般的寂静。
但凡是咒术师,就没有一个是无法想象到、所谓能将咒术无效化的“异能力”,是将带来怎样颠覆性影响的。
更何况,拥有这一异能力的。
正是仅凭言语与智谋、仅凭一介无咒力者普通人的身份。
就在近十年之前,引发了咒术界大幅动荡、一手将五条家扶至极盛、又一手摧毁了其短暂繁荣的男人。
是——
“太宰治”啊。
而这一次,这个男人直接暴露了自己“异能力”的底牌。
又是想要做什么呢?
未曾听说过“太宰治”之名的低年级学生们,困惑地打量着陌生男人。
而或多或少与高层有过接触、隐隐有所猜测的咒术师们,终于反应了过来,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宛如在荒野遇见天敌,惊骇之下,人类的本能叫他们抓起咒具、捏着咒式、蓄积咒力。
又像从头顶浇下冰水一样,被迫停下了。
(咒力…………)
(无效化?!?!)
(对方还是无咒力的普通人)
(这样一来)
(难道还有什么方法能够阻止这个可怕的男人吗?!)
而太宰甚至都还没挂断电话呢。
十七岁的五条悟已经冲到了他面前,二十七岁的那个也紧随其后、浑身低气压地环抱着手臂。
可是,被两个人类最强紧迫逼人的盯着,太宰的神情却依然安静如冰封下的湖面。
没有人能够读懂那张苍白面容之下的内涵。
“……嗯?没有的事,……好啦、别这么恭维我……”
太宰侧耳听着,用社交性措辞敷衍着。而在一片死寂之中,任谁都能隐隐听到电话另一端、咒术界高层们(已被戳破了伪装而)声色俱厉的怒斥。
不知又听到了什么,太宰短促地笑了一下。
以不知在期待些什么的雀跃神情,这个男人温和地鼓励道:
“——大胆些呀,别就这样被吓破了胆子,老先生们。”
“屡屡让我倍感新鲜的,不正是你们咒术界高层嘛。”
从鸢瞳的深处,亦泛起暗沉沉笑意。
“毕竟,我可是每天都至少要遇袭一次的专业被暗杀者哦、形态各异的死状早不知道都看过多少了,是诸位活到这个年纪都没见识过的庞大数字也说不定呢。”
太宰愉快地夸赞着。
“唯独如你们这般勇敢、自信而愚蠢,还能冲到我面前的,反而少见。啊啊,真叫我发自内心感到愉悦,堪称是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的娱乐项目呢,请容我郑重地表达谢意、————嗯?冷静、冷静,别在杀掉我之前先把自己气死呀,老人家们。”
太宰又轻笑起来。
在那个微微低哑下去的嗓音里,融入了什么令人发自内心感到战栗的东西。
“…………杀掉我的方法?简单,简单。”
“我可是看不见咒灵的普通人哦。”
“无论如何都无法抵御天灾,说的就是我这种缺乏自保之力的人类。”
“更别提还可以利用——”
“————住口!老师。”
十七岁的五条悟突兀打断了。
他伸出手来,强硬地抢走了太宰治手中的手机。
而那副面沉似水、气场慑人的模样,同他老师竟也有了几分神似。
“是我。五条悟。”
年轻的家主冷声对着电话那端说。
“高层会议刻意避开我、今天瞒着我安排好了另一个‘五条悟’的身份、还敢绕过我去联系老师——”
五条悟一层层揭开咒术界高层的遮羞布,嗓音冷得吓人:
“——我看,你们这群老头子,是铁了心想和我五条家开战吧?”
他舔了舔牙齿,露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