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念头一闪而过。
紧接着,太宰察觉到如果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恐怕会被男孩把话题扯远到天边,便一如之前,放任了五条悟的决定。
(不管我怎样)
(其实都无所谓啊)
他恹恹地摆弄着刀叉,卷起加了醋汁的沙拉菜,用牙齿磨磨蹭蹭地嚼碎。
“写不出合格的报告,不如直接当面汇报好了。——让我听一听你都学到了什么,悟君。”
狡猾的成年人,悄无声息开始转移话题。
太宰的声音一如既往冷淡,摒弃了好恶、掩饰了波动,没人能听出男人绵延不绝的痛楚。
尚且年幼的男孩、被老师牵着绳子拽走:
“终于不用写了?!真的?好耶!!”五条悟眼睛顿时一亮,在空中兴奋地挥了挥抹黄油的餐刀,“那老师听我说了哦?其实事情挺简单的、就和老师预料的一样嘛。”
男孩咬了一口烤吐司,鼓着脸咽下去了才说话。
“好。——首先呢,五条家这段时间在老师的操纵下,像滚雪球一样疯狂膨胀,其他的大大小小家族,还有诅咒师们、哦,应该还有咒术界那些老不死的高层们吧?看着就眼红。但是,如果一直保持目前的进度,就好像走在冰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踩破它,叫人心惊胆战的。”
五条悟说着,一边切了一片烟肉,在餐桌上左右找茄汁。
太宰顺手推给了他。
“……啊谢谢老师~我觉得烟肉还不错哦?老师真的不来一片吗?”被一口否决了之后,男孩沮丧地撇了撇嘴。
“总之——总之呢,我们这次主动出门、做五条家的活靶子,杀的很干净,把诅咒师们和其他观望者吓得够呛,以后恐怕没有足够把握、也不会贸然出手了。五条家立威的目的,完、美、达、成~~”
五条悟倒是笑着,但从那副嬉笑的神情里、很难看出对五条家野望的什么认同感。
“然后要说的就是这几天的经过了吧?嗯……我和老师的悬赏一直都在黑市上挂着,这次出门遇见的、大着胆子伸出爪子的垃圾们,应该也是诅咒师里面有头有脸的人物了,我猜?”
男孩轻蔑地冷笑一声。
“剩下的杂鱼们,连头都不敢伸出来呢。”
一想起这些渣滓就生气。五条悟气鼓鼓地灌了半杯英式奶茶、又嫌不够甜、给自己倒了鲜奶进去。
他探头看看太宰手边的马克杯,相当自然地给老师续了咖啡。
“按照黑市习惯的话,应该是有中介人在其中牵线、看谁先杀死我们,总之是先到先得,”男孩接着说,“然后这些杂鱼又害怕我用‘六眼’看穿他们的咒力、发现他们的踪迹,就先派遣了一群没有咒力的绑匪过来试试水,哼——!”
五条悟想起老师受伤的脸就生气,拿餐刀愤愤地切太阳蛋。
流淌出的蛋黄淌了半个餐盘,太宰沉默了一下,以成熟大人的身份提醒他“不要玩你的食物,悟君”。
“——知道啦,老师~”男孩切完又嫌弃太阳蛋破碎得没有胃口,把它推到一边不吃,只接着愤愤嘟囔:
“然后就是诅咒师自己上场,分成两边、故意把我调走、又用小孩子威胁老师。还好我赶到的及时……”
说到这里五条悟的PTSD差点又要犯了,忍不住就盯着太宰治、充满怨念地眯起眼睛。
“哼哼,我错了嘛……我以后才不会这么简单就被骗到!可是!!老师!你绝对不准再吓我了,知道了吗?!真的只差一点点、就一点点!!你看不见才不知道那个咒灵就在你————”
类似的话题在这两天之内已经重复了无数遍。太宰冷酷地无视了学生的抗议,问他还有没有别的疑问。
男孩愤怒地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手动把怒火降下去。
“那,就问一下:为什么会知道那个诅咒师和绑匪的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