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许州的原因很简单,威远侯世子叶琉即卓煜的伴读,现今在许州平安城任总兵,麾下有五千将士。
平安城顾名思义,原本就是拱卫京城最重要的一地,平安城一破,京城就危险了,卓煜派叶琉镇守此地,可见其信任。
只要能见到叶琉,不仅能和京城联络上,还有了人手,平叛的成功率就大大提升。
殷渺渺没有意见,只是作为一个失忆的人,她根本不知道许州在哪儿:“你认识路吗?”
“大概认识。”卓煜是深思熟虑后才做出的决定,“我曾经去过。”
殷渺渺松了口气,这寒冬腊月的,估计连向导都不好找,卓煜能认识就再好不过了。
另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是他们的马还在原地,不枉费来时辛辛苦苦藏匿起来。
出发之前,卓煜吃掉了先前剩下来的冷烧饼,粗粮扎喉咙,他便嚼碎了再慢慢吞咽下去。
殷渺渺担心他窘迫,体贴地陪他吃了半张饼,又道:“冷的比热的好吃,更甜了。”
那老头卖的就是普通的烧饼,没有馅儿,也不放糖,但淀粉遇酶变糖,她也不算是在说谎。
卓煜却只道她是在宽慰自己,笑了笑,半是真心半是卖惨:“我幼年时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冷的都难得,没吃过热的。”
被宫里遗忘的皇子连太监宫女都不如,饭食到了他面前,一口热气都没有,寒冬腊月更是结着一层脏兮兮的浮油,这还算好的,送膳太监嫌弃,原模原样送来了,其他时候,多多少少被克扣过,送来的分量吃都吃不饱。
殷渺渺抬眸,见他虽面带自嘲,可神色平静,既不以过去的经历为耻,也没有对如今的情况怨天尤人,不禁对他有了几分好感。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一个明君,但可以确定他是个坦荡坚韧的人——他不会因为别人见到了自己落魄的一面而怀恨在心,也不会轻易被困难打倒。
他值得她的帮助。
殷渺渺想着,将刺客留在马背上的水囊递给他:“你慢点吃,不急。”
“多谢。”卓煜喝了两口冷水,将口中的食物尽数吞下,“不过你说错了,我们时间不多了,上路吧。”
他跃上马背,辨认了一下方向:“这边走。”
两人一前一后打马而去。
三个时辰后,天色昏暗了下来。殷渺渺道:“天快暗了,我们先找个地方过夜吧。”
卓煜整夜未睡,又奔波了一天,何尝不想稍作休息,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没有可以借宿的地方:“我们再往前走走,兴许能找到农家借宿。”
“那个是什么?”殷渺渺摇摇一指。
卓煜眯着眼看了看:“那是人家的田庄。”有钱人家通常在郊外置几个庄子,既能有产出,又能在夏日去避暑游玩。
但在冬日里,通常只有一户人家留着看守。
“主人不在,管事之人恐怕不会轻易让我们进去。”
“那我们就偷偷进去。”殷渺渺道,“反正那么大,找个屋子住了就行。”
这建议有违君子之道,卓煜原不想答应,可转念一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事急从权,大不了回头赏赐一番就是了,便也释怀:“好。”
殷渺渺很欣赏他的心态,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那就这家了。”
这庄子属于王侍郎家,只留了一对夫妻看守,膝下还有两个孩子。天一暗,姐姐带着弟弟在隔间睡,夫妻俩闲话一番,就开始哼哧哼哧造人了。
殷渺渺躲在窗外偷听了一会儿现场直播,等到他们熟睡后才回后院去找卓煜。
他坐在空无一物的卧室里小憩,主人家不住在这儿,房间里连一床被褥都没有,睡觉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暂避风雪。
殷渺渺一开始没有想到这一点,见卓煜面色青白,就道:“还是去厨房吧。”
烧灶不易,夜里灶台下不会真的熄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