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对于青城派来说,也不是什么大数目,凤眠开口要,他这个做舅舅的自然也大方的给了,只是给了之后,又问了声,“眠儿要银子做什么?”
“我是托他们送我来的,一路上的花销,也多亏他们二人。”凤眠说的十分委婉。
沈平川也是听明白了,感情这二位,不是拔剑相助的侠士,而是拿钱办事的啊。
要了银子之后,凤眠拿给了金珠子。金珠子看了眼,笑了,“凤公子,欠条上写的是两千一百两,你给我三千两做什么?”
凤眠看他,心中感触良多,“此番分别,不知多久能再见。多的你就拿着吧。”金珠子嘴唇动了动,凤眠以为他要推辞,就道,“我看你怕冷的很,多的,就当本公子给你,让你去宜春居买几件厚衣裳。”
宜春居是京城有名的绸缎庄,他们衣裳做的华美精致,价格也十分不菲。
“那就多谢凤公子了。”金珠子也没想过推辞,“我们就先走了。”
“嗯。”心中为何会这样惆怅呢?
金珠子与罹决转身要走,二人走出几步,凤眠忍不住开口叫了一声,“金珠子!”
金珠子回过头来,他容貌殊丽,只含着淡淡笑意的一个回眸,就让凤眠为父亲忐忑的心平静下来。
“等丹阳事了,本公子邀你去看牡丹花会!”
金珠子这煞风景的,接上一句,“酒水请吗?”
“你这小子——”凤眠似是无奈的摇头笑了笑,“本公子什么时候,占到你半点便宜过?这酒水自然是我请了。”
“那就说好了。”金珠子摆了摆手,走远了。
等金珠子走的看不见影了,凤眠才喃喃说了句,“一言为定。”
……
因为去了一趟鹤壁,再赶回京城时,京城已经下雪了。金珠子将上身探出马车,接着雪花,还很稀奇似的,“哇,下雪了——”
雪有什么稀奇的?
“我在京城呆了几年,还是第一回看到下雪。”雪白落在金珠子的发隙间,米粒似的一颗。
听着金珠子带着笑的声音,罹决眼眸中,也不自觉露出几分笑意来。
二人从京城大门入内,刚一进来,就遇到一个拉板车的农夫,板车上盖着一张席子,席子上落了很多雪花,席子下,也露出一双紫青色的脚,雪花落在脚上,都没有化。
城门守卫例行检查,将那帘子掀开。金珠子正好路过,看到那帘子下的一张脸,目光一下子定住。
“官爷,官爷——这是楼里送出来的,托我在城外捡个地方安葬了,还请各位官爷通融通融。”
几个城门守卫也没想到,席子下会是这样一张疤痕溃烂的脸。厌恶的盖上席子,摆了摆手,“出去吧出去吧。”
“是是是,多谢官爷多谢官爷。”
农夫正要拉着板车走人,金珠子忽然从马车上跳下来,“老伯——”
农夫被他叫住,看是一个相貌堂堂的小公子,就拱手向他作揖,“公子叫住小老儿,是有什么吩咐啊?”
金珠子掏出一锭银子,塞到农夫手上,“劳烦老伯,找个好些的地方将她安葬了。”
金珠子也没想到,自己一回京城,最先看到的竟是横死的相思。当初楼里芳华绝代的佳人,一转眼,竟半张面颊溃烂的躺在不能蔽体的板车上。
那农夫也是个老实人,看到银子也没动贪恋,推脱一把道,“公子,有人已经给过钱了。”
金珠子不敢看那双从席子下探出来的脚,“那去买个棺木,让她走也走的体面些。”
寻常楼里的姑娘,死了,能下葬都已经是风光的了。
农夫拗不过他,还是把银子收了下来,“多谢公子善心。”
金珠子目送出城进了茫茫风雪中,脸上流露出几分伤感之色来,罹决走到他身旁,问,“你认识她?”
“嗯。”
罹决一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