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日头毒辣, 晾晒衣物的女人,不住的抹着自己额上的汗珠。
她本是千金小姐,怎么会擅长做这样的粗活?只不过磨的手掌生出血泡,晒的肤色黯淡无光,只要想到是为心上人做的, 又觉得甘之如饴了。
“夫人,我出去买些纸墨,你帮我将砚台洗一洗。”在茅草屋中温了半日书的男人, 抖了抖衣襟走了出来。
千金小姐擦了擦手, 答应一声。
衣裳整洁的男人, 这才带上门离去了。
洗了一上午衣裳的千金小姐,腰都直不起来了, 在门口扶着门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进去收拾散落在桌子上的纸笔砚台。
另一头, 出来买纸墨的男人, 也确实去买了纸墨,只不过他与那书商家的少爷似乎认识, 两人打趣几句, 那书商家的少爷,便邀他晚上去听曲儿。男人推脱, 那少爷便笑, “果然是娶了妻的人了, 连和我们玩都不愿。”
“萋萋在家里等我呢。”与他私奔的那位千金小姐, 闺名就叫萋萋,“我买了纸墨就要回去温书了。”
“哎,回去做什么——”那少爷直接过来,拉住他的手,“你还想考状元不成?”
他不沾家务,便借的是考功名的由头。只是自己到底几斤几两,他心中还是清楚的。
半推半就一阵之后,他就与那少爷去了。
金珠子跟在后头,有罹决在身旁,他自然不会担心被人察觉。
他跟着那二人到了一处宅邸外,金珠子看宅邸外挑着的红灯笼,便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果然是个偷腥的。大侠,我们跟进去看看。”
那二人敲门之后,便被里头的人迎进去了,金珠子不走正门,被罹决带着从围墙边儿上跳了进去。
里头的院子里,已经用绸缎搭了个棚子似的东西,几对男女在里头寻欢作乐。金珠子趁他们喝的醺醺然的时候混迹进去,装作一个少爷从外头带来的奴才,和院子里的姑娘搭话。那姑娘也没有隐瞒,将这宅邸里,私做皮肉生意的事告诉了金珠子。
金珠子故意指着那蓝衣的男人道,“那位公子好面生,看着也儒雅的很。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
姑娘瞧见了,反倒笑了,“他呀——他早前是我们这的常客,后来听说有几分才华,去烟云城里,给人家少爷小姐做西席去了。只不知最近怎么回来了,出手也阔绰了许多。”
那蓝衣的男人正喝醉了,合着同伴,将一个姑娘的肚兜解开了。那姑娘装成嗔怒的模样,拿绣帕甩了他们一脸。
金珠子听几人在玩笑,便附耳过去听了听,正听到蓝衣的男人,正和那女子打情骂俏。
“你要是从了我,等老爷我飞黄腾达了,讨你回去做个妾。”
“做你的妾,和你吃糠咽菜么?”那姑娘和他也是老相好了,说话没个遮拦。但这偏生说到了男人的痛楚,即刻抱住她的肩膀,将她锁到怀里,“你别看不起老爷我——过段日子,我就要去给大户人家做上门女婿去了。”
金珠子还想再听一会,旁边一个拎着酒壶的男人,拦着他让他去倒酒。金珠子接过酒壶,转头就丢了。
院子里男男女女滚在一起,污言秽语不绝于耳。金珠子是见惯了的,半点都不为所动,罹决也是冷冷冰冰的,看着男女赤身**抱在一起,一点表情也没有。
“要带那女人过来吗?”
“带她过来干嘛?”金珠子反问,“这种事,还是要让她自己发现。不然旁人点破了,她自己还是要犯傻。”
……
金珠子拿仅剩的银钱,骗了个官道上路过的说书先生。让他来这固安县里说一回书,书的内容嘛,也很简单,就是烟云城大户人家的女儿,和西席私奔了, 家人一怒之家放话说,与那同人私奔的女儿恩断义绝,还去府衙报了官,说若看到那拐人子女的西席,直接打入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