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没空和你计较——喏。把这壶酒,给春水居里的客人送去。”
“是。”金珠子端着托盘,就要往楼上走。
“慢着。”
“妈妈,还有什么事吗?”
花娘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香香的帕子,揭开帕子,从里面拿出一锭碎银子来,“拿着。”看金珠子端着托盘,双手不便,花娘直接将银子,塞进了他胸口,“姝宁那小贱人,心气傲,脾气也大,你也算是个机灵识趣的,他还处处苛责你。钱你收着,买些糕点蜜饯,别成日里吃那些乞丐才吃的玩意儿。”
“谢谢妈妈。”
“行了,上去送酒吧。”花娘交代完,看又有客人进门,便笑脸迎上去了。
金珠子上了楼,敲了敲门口挂着‘春水居’牌子的门,等到里面的人说了句‘进来’,他才端着托盘,走了进去。
里头正是这花楼里的常客,赵大爷。他本有个发妻,但却因为他太过好色,流连花街柳巷,在家中抑郁而死。他不知悔改也就罢了,还变本加厉,楼里的姑娘,都不愿意接他的生意。但这花街柳巷,哪有能挑客人的妓呢。昨夜相思无奈接了他,今日连床都要下不了了。无法,今日换了秋玉,现在正被他搂抱在怀里,强喂着酒水。
因为金珠子进来,秋玉才好装作娇羞的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金珠子连头也不抬,将酒壶放在桌子上,赵大爷本拧着眉头,要看是谁坏他好事,不想一看金珠子,眼睛都定住了。
金珠子年纪小,五官还没长开,却已经是个美人胚子。加上他柳眉杏眼,看着又娇又怯。赵大爷伸手过去,牵住金珠子细细的手腕,“你叫什么名字?”
金珠子一副吓到的模样,“奴才……奴才……”
秋玉知道那老色鬼动了什么心思,上前娇滴滴说了句,“赵大爷,你问他做什么,是秋玉比不上他么?”
美人在怀,很快就将赵大爷目光吸引了过去,他松开金珠子的手腕,揽住了秋玉。秋玉向金珠子使眼色,让他快些走。金珠子点了点头,缩着肩膀从房间里出去了。只是,他出来之后,没有直接走,而是站在门口,听里头的动静。
他早就想废了那个老色鬼了,但是迟迟没有找到机会。若是能借刀杀人——
“金珠子——”花娘又在楼下叫了。
金珠子大声答应一声,“来了。”就扶着栏杆,赶下楼去了。
……
天蒙蒙亮的时候,灯火通明的花楼,一家一家,摘下挂在门口的灯笼,歇下休息了。
后院里的金珠子,正坐在井边儿,洗着盘碟。来着花街里的客人,自然不是为了吃食而来,盘碟里,多是些糕点花生,这样的东西,不易沾盘。金珠子用水冲一冲,便能洗干净。但他不知是故意还是怎么样,慢腾腾的洗,还不时走神望一望天空。
今日没有接客的胭脂,过来看到金珠子,走了过来,“金珠子。”
“胭脂姐姐。”金珠子笑起来,一侧脸颊上,还有个梨涡。
“你怎么还在这洗呢?”胭脂还以为,他忙了一夜了。
“洗干净明天好用。”
胭脂伸手摸一摸金珠子的头,“我帮你洗吧。”
金珠子哪儿能依,他一晚上,好不容易找个盘子洗洗,“胭脂姐姐,你快回去休息吧,我洗就好了。”
胭脂见他执拗,就只能叹口气,“那你洗完了,早些睡,别太辛苦。”
“嗯。”
胭脂走了。金珠子又停下手中的动作,开始望天。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
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直射下来,藏在暗处的一双靴子,也被这光线,照出了几分黑金的纹路。
一双黑色的眼睛,望着井边洗着盘碟的金珠子。
像。
他与明月惜,乍一看都有四分的相似。侧颜细看更是相像。
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