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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没想到,海边的姑娘会来寻找他,更没想到她居然把方正误认为是他。
唐秉烛的手机响起,公司那边来电汇报情况,爱鹅全球网络被攻击，股价断崖式下跌。
情况十分紧急,容不得他犹豫。
“你说的没错，凝波在西海岸上救的人,是我。”
唐秉烛承认。
他不能不承认，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
集团的损失一秒比一秒巨大！
“那你为何拒不承认？难不成你不喜欢我妹妹？”
唐秉烛摇摇头。
“既然喜欢，那你为何要把我妹妹推出去？”
“这是我欠方正的。”
“所以你用我妹妹来还你欠下的债？”
钟子然讽刺。
在某种程度上,唐秉烛不得不承认，钟子然说的就是真相。
令他羞愧的真相。
“好了,你出来吧！”
钟子然朝身后的房间叫道。
凝波就在房间内,听着他们的对话。
她泪流满面。
唐秉烛看到凝波,愣了一下。
在海边相遇的时候，他就觉得,这姑娘可爱，所以才会放任她偷偷跟着他。
他此刻不敢看向她的眼睛。
怕那里面是失望和鄙夷。
“为什么？为什么？”
她的眼神带着控诉。
为什么？
唐秉烛垂眸。
从很久很久以前，他就一直让着唐方正。
因为他对唐方正有愧疚。
五岁那年,他和弟弟一块出去玩。
但弟弟被拐子拐走了,这一拐就是十年。
他一直非常自责，如果当初没有放开弟弟的手，弟弟就不会受累十年。会跟他一样接受良好的教育,会跟他一样享受父母的疼爱和关心。
“简单来说，他爱你，爱得并不深，所以才会那么轻易地把你让给唐方正。”
钟子然给出的答案，太过冷酷。
但事实就是这样！
凝波被打击，精神有点恍惚了。
她取出心头血，跟女巫换一双腿，忍着割尾的疼痛，也要到陆地找他，这样的爱情，到底值不值得？？
比起这两人的期期艾艾，恍恍惚惚，钟子然心里可是满意着呢！
不管妹妹是喜欢唐秉烛，还是唐方正，她现在至少知道真相。
在一切清明的情况下，她的抉择，他不干预。
最后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他都接受。
大不了，把妹妹抓回深海，一辈子囚禁！或者完全消掉她人鱼的记忆！
钟子然送离了唐秉烛，温柔地看一下妹妹。
这眼神，本该和凝波以前感觉受到的温柔是一样的。
可不知为何，她却有些发寒。
她似乎正走在一条单薄细小的钢丝绳上，一不小心就会从上面掉下来，摔个粉身碎骨。
而哥哥却在一旁冷眼旁观。
她心寒，想逃回房间。
整理自己乱糟糟的心情，顺便躲避可怕的哥哥。
“对了，有件事情你应当知道。再过一年，你成年了，鱼尾就能自己变成双腿，根本不用去找女巫换密药！心头血是多么重要的东西……”
凝波听到这，步伐顿住，在门前停了下来。
钟子然的声音如钝刀，继续磨着她的心脏，“失去了心头血，你至少二十年回不到海底，容貌也会受损。你海底的伙伴们还年轻朝气，你却已经垂老要死……”
钟子然越说，凝波的心跳得就越快，她害怕了。
怕自己被哥哥动摇。
“哥哥，那我现在要怎么办才好？”
她小可怜地拽住钟子然的衣摆。
“好好在人类社会活着，活过了二十年，你就能再次回到海底。”
钟子然淡淡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