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溜溜的下巴,大笑,“咱们子然没病,他好着呢!”
钟老太和钟母捂住嘴巴,边笑,边无声流泪。她们熬了十八年,终于等来了苦尽甘来的这一天。
钟父一个大男人,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为了不在儿子、女儿面前丢人。他快速扒完剩下的几口饭,拿起烟袋,背对众人,坐到堂屋的台阶上。
他颤抖着手,从烟袋里拿出烟丝,用裁好的旧报纸卷了起来。
他以往最得意的卷烟技术,这会儿却不管用了。他太激动,以至于手抖得太厉害,根本没法卷出漂亮的喇叭筒。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钟子然吃饭的声音。
他刚拿到筷子的时候,还有些不熟悉,但过了一会儿就用得顺了。
钟家小妹见哥哥只吃青菜,忙帮他又夹了一片肉。
钟子然朝她看去,她露出了一个乖巧的笑容,指着自己说道:“哥哥,我是妹妹,钟紫红。”
哥哥?妹妹?
钟子然脑中突然出现一个画面,画面中的钟紫红佝偻着背,穿着大黄色清洁服,拖着一只跛脚,从厕所里推出清洁车,商场里的行人纷纷捂鼻躲避。
突然,钟紫红停了下来,看向前方。前方一个保养得非常好的漂亮女人,挽着穿军装的男人,手里还牵着一双儿女,在众多保镖警卫的包围下,露出幸福的笑容。
钟紫红迅速低下头,自惭形秽,推着清洁车,想要快速离开。可是她越急,脚跛得就越厉害。
她离开后,并没看到身后那被众星拱月的漂亮女人,看着她的背影,露出了胜利者得意的笑容。
“哥哥?”钟紫红见哥哥表情呆滞,有些担忧地叫唤。
哥哥该不会突然又傻了吧?
钟子然回过神来,看到一屋子的担忧眼神,轻笑,“我没事。”
众人如释重负,坐在厅堂门口竖着耳朵听屋内动静的钟父,被烟呛住了,猛地咳嗽。
钟子然看向他。
钟老太见乖孙的注意力被他爹抓去了,有些心酸,又有些欣慰。
“乖孙,吃你的,别理你爸。他跟你爷爷一样,都是个烟枪子!”
钟老头被殃及池鱼,摸摸鼻子,瞪了蠢儿子一眼。连抽个烟都能呛到,他也真是能呀!
钟父斜着眼,看看屋内傻儿子,心里那点被爸妈瞪眼嫌弃的委屈瞬间消失。
本以为要傻一辈子的儿子,突然就变好了,他开心!儿子好了,以后他们这些老的走了之后,他和紫红兄妹二人相互间也有个照应。
钟父昂起头,不让眼泪从眼眶中流下来。娘们才哭唧唧,他一大老爷们哭啼啼像什么话!
钟紫红围着哥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她不嫌弃这个傻哥哥,她从懂事起就知道,即使将来出嫁了,父母离世了,哥哥也是她的责任。她不觉得这是负担,反而甘之如饴。
“哥,我明天带你去秋红姐家,她可漂亮了。”
钟紫红朝钟子然挤眉弄眼,那神情满是打趣和瞧热闹。
“紫红!”钟老太突然严厉地打断她的话,“别缠着你哥,让你哥好好吃饭。”
奶奶突变的脸色,令钟子然知道其中有异,他垂眼,把妹妹说的“秋红姐”记在心里。
吃完饭,已经是傍晚,钟家长辈都没出门,就都坐在院子里,听紫红围着她哥说话。她哥久不久就会回她一句。他们听着,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钟老太不顾钟紫红撅起的小嘴,拉着乖孙小手,对乖孙笑呵呵说道:“子然,奶奶给你接了水,好好洗洗睡了,我明儿个带你到城里去找你姑。”
一旁的钟父瞪眼,洗澡水分明就是他接的,怎么变成老母亲的功劳了?
钟老太见钟父还在洗澡房门口站着,嫌弃地伸手把他推过一旁,“你个没眼色的,没看到子然要洗澡吗?站这堵门呀!”
钟父拿着毛巾,满头黑线,“我这不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