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十七岁之前,他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个多余,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压根就没有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
他是谁?
高中生?梁二少?
不,是小三的孩子。
小三的存在是本来就是错误,是阴暗的,邪恶的,见不得光的,道德败坏的;那么小三的孩子,那也是错误的存在,是永远只配活在阳光背面的人。
梁薄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光是因为他半个月,一个月看不到所谓的父亲,也不光是因为他有一个搔首弄姿,每天只知道打扮,跟男人撒娇打电话的母亲。
请来照顾她的保姆,会笑嘻嘻的问他,“梁薄,为什么你爸爸不回家呢?”
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中年妇女要去戳一个幼儿的痛处,梁薄的做法是直接拿起身边的果盘朝着保姆的脸砸了过去。
“你被解雇了。”
那个男人为什么不回家不关他的事儿,他也不在乎,跟做小三的母亲一样,那个男人也是恶心透顶,没有一个好东西,但是花钱请来的玩意儿,凭什么看不起他?
他不用知道为什么,但是可以知道这个长舌妇被解雇了。
……
是的,就像是他呈现出来的这样,他脾气很坏,从小就这样。
他甚至坏心思的想,为什么没有把这个保姆直接给打死,那样他就可以一命换一命了,他的出身是糟糕的,但是这个长舌妇又有什么好的呢?
让这个本来就糟糕的世界去掉两个坏东西,其实也不错?
只是让他失望了,果盘是塑料的,他又是个小孩,保姆只是额前破了一小块皮,就像是指甲盖大小。
然后她拼命地把这个事情加大,仿佛被砸出了脑震荡似的要钱,找了一家子人过来闹。
他冷眼的看着这些贪婪嘴脸,不害怕,觉得怪好玩的。
反正不是他出钱,是那个女人,她从老头子那里刮了很多钱了,对她来说九牛一毛。
出了钱,保姆也被解雇了,那个女人抱怨他打扰了她出去购物,那个老男人倒是过来了一次,对他评价是,乖张。
他不受欢迎,他们都不喜欢他,不过无所谓。
谁稀罕他们的喜欢,恶臭的男女。
他怎么还不死呢?
居然有人会羡慕他,觉得他家里有钱,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值得羡慕的,他从骨子里也都烂透的。
生活又是枯燥又是无聊,屋子里那些脂粉香水味儿,在他闻起来跟腐烂的尸体没有什么区别。
当时的梁薄只希望可以早点死掉,结束这糟糕的一切,无数次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存活在世上,也跟他妈说过。
“为什么要生我?”
“你不应该生我。”
“我恨你。”
对方的回应是,“你打扰我玩手机了,离我远一点。”
“你真的令我恶心,别当小三了,忏悔吧。”
然后那个女人甩了他一巴掌。
……
其实不太疼,但是她做了美甲,上面的钻在他脸上划过,划了一道,血流不止。
没有留下任何伤疤,他甚至连消毒都不用消毒,几天就完全愈合了。
望着镜子里完好无损的皮肤,他扯了扯嘴角。
他好像知道了为什么自己死不了了。
他这条命可能越是贱,越是烂吧,可能要先看着这对恶臭男女死,他才会死吧?
也行,挺好的。
然后几年之后,那个女人就真的死了。
不是生病,也不是自己作的,他还记得那天女人心情很好,说要给他买蛋糕回来吃,其实他并不喜欢吃蛋糕,更不想吃她给的蛋糕。
然后她就死了,再也没有拿回来什么蛋糕。
这个骗子。
她死的很难看,车子掉进河里,整个人都泡的有些发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