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的路上, 瑞哥儿扒拉着他们, 神情兴奋,叽叽喳喳, 闹个不停, 他想他们了。
他在段府住这两三天,虽没有任何陌生拘谨的感觉,但段新钰不在,心中最亲近的人换了地方住,他对段府的感觉……就变复杂了, 再次回来住, 好似也就更加明白,日后,皇宫才是他的家。
相益彰揉揉他兴奋地毛发都炸起来的小脑瓜,笑道:“曾祖母一直惦念你,着人过来询问了好几次,你这次回宫,先陪曾祖母住一晚。”
“好吧。”瑞哥儿语气有些失落,转而想到曾祖母对他的疼爱与宫里数不清的美食与小玩意,登时将失落丢到一边, 重新振奋起来, 甚至还掰着小指头细数这次回宫要做的事情与吃的美食。
相益彰摇头失笑, 转眸看她, 瞧见她面上的神情, 他愣住, 问:“怎么了?”
段新钰迟疑地转头看他,顿了顿,勉强笑笑,“没事。”
相益彰收了笑,变得严肃起来,他刚想开口问究竟发生何事,但刚张开嘴,脑海里一个念头突兀闪过,他顿了顿,慢慢闭上了嘴。
许久,他轻叹一声,拍拍她的肩膀,柔声道:“心里不必有任何介怀,不过一件小事而已。”
段新钰笑了笑,却转而握紧他的手,说:“我相信山竹,他自小同清钰一同长大,是个心里有明月的豁达孩子,今天那事,我相信他一定有他的理由。”
“嗯,所以我从不担心,你要担心的也不是我,而是清钰,别让她因这点小事同白林闹别扭。”
“我知道,我会同她说说的。”
改日,蔡清钰进宫来,果然就此事同她谈心事,她坐在那里,整个人躁动不安,脸上分明有一丝怄气的怨怪。
段新钰劝她,“我与你姐夫都没有放在心上,你何苦因这点小事与他闹别扭,你们好不容易才重新相聚,若真遇到什么事情,还是要彼此说开为好。”
蔡清钰摇摇头,冷静道:“我没与他闹别扭,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那就好……”
“只是,”她抬起眼,迷茫而痛苦,“姐,山竹哥他是留王的人,他说当年他在西南受过留王的恩惠,这么些年,他也一直深受留王的照顾,他说,留王是他的恩人,知己,他愿为留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段新钰怔了怔,神情渐渐认真起来。
“姐,虽然我不是出身官宦世家,也不是感知天下事,对政治敏感的男子身,但来京城这么长时间,我也知,留王与姐夫并不对付,听闻当初姐夫回来的时候,留王狠狠为难过他,只是陛下一力硬挺姐夫,留王这才收敛几分……留王虽然没有陈王的深厚背景,但他深受陛下的宠爱,便是当初一直找太子殿下的麻烦,陛下都不曾惩戒一二,我……”
“青豆。”段新钰温柔地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话,她罕见地没有称呼她现在的名字,而是称呼她之前的名字,无论“清钰”这两个字多么高贵典雅,“青豆”这两个字都代表了两人当初那段珍贵美好的时光,也更容易让彼此心窝瘫软。
果然,听到这个名字,蔡清钰怔了怔,随即,沉默了下来。
“你要相信山竹,且不论留王与殿下的关系如何,你要相信,山竹绝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蔡清钰慢慢垂下头,沉默没吭声。
“况且,我心里总有一种感觉,我知道这种感觉来的冒昧,但不知为什么,我相信留王也不是那种,那种……”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住,似是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总不能直接坦白地说留王不会与殿下争宝座,隔墙有耳,来到宫里,就更要慎重,对于此等离间天家兄弟的事情与言论,她向来是少听少言,神情不由苦恼起来。
蔡清钰收拾好心情,刚刚同姐姐发泄一通,心里好受多了。
她笑笑,“姐,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我不是不信他,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