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三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第二遍。
赵元衡抓着自己的头发, 就像一只暴躁的野兽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踱步走了圈。
他忽然想起曾经蓝浅浅对他说过,自己其实并不符合浅浅母亲的择婿标准,浅浅母亲也不待见他, 说是更喜欢流光那种从小培养出来知根知底的女婿。
所以, 现在外头那个男人就是他丈母娘眼中标准的“从小培养出来知根知底”的女婿人选?
赵元衡回忆方才对那家伙的粗粗打量, 由于方才心系蓝浅浅所以并没有仔细去看那个“最佳女婿人选”长什么模样,略一回想, 仿佛长得倒是白白净净俊秀模样, 端的一副腼腆害羞、温雅无害的神情……
以他在京都所见的众多世家纨绔子中得出的经验,这样的人最容易靠外表蒙骗想浅浅那种天真单纯、涉世未深的少女, 还给孩子们送什么别出心裁的小玩意, 瞧把那傻女人哄得花枝乱颤的!
赵元衡心头一阵火起, 烦躁地抓抓头发,心中还有几分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慌乱……
不成……他还是得出去看着!
赵元衡猛地转身朝门边冲过去,却在双手触到门把的一瞬间又顿住了,他回想方才那小白脸斯文俊逸、整洁端正的模样……
再低头反观自己,这五日来,他一直在泥浆黄水里风来雨去的, 也没空打理自己,溅了满身污泥, 头发也被黄泥水沾湿, 湿搭在一起一缕一缕的, 五天没好好打理了,下巴处都冒出了青胡渣,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此刻有多狼狈,不想起来还好,一想起来他忽然觉得浑身难受的如有千蚁在啃噬。
赵元衡认真地想了想,又转回身来,对玄三吩咐道:“朕记得朕有带一套月白色对襟金丝暗纹的长袍,你去将它拿来,再烧些热水来,朕要沐浴更衣!”
玄三哪里敢多话,缩着脑袋就准备出去办事,刚准备开门又被赵元衡喊住了,“回来……还有包袱里应该有一尊紫金和田白玉冠,你且一并拿来,一会朕要用那玉冠束发。”
玄三冒着生命危险抬眼偷偷去看了一眼赵元衡头上正束着发的那根毫不起眼的朴实无华的檀木发簪,然后飞也似地打开门溜出去般差事去了,明白明白,他也是男人明白的!雄孔雀开屏为了求偶,也可以更有气势地斗退别的雄孔雀不是?
……
等赵元衡心急火燎地洗完澡,将自己好一通捯饬,恢复往日衣冠楚楚、气度不凡的帝王威仪后,他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院子里,赵元衡看到的便是蓝浅浅和那个叫泫泽的家伙还凑在一起兴致勃勃地在研究心机小白脸带来的那堆破玩意儿,暗自磨牙,大跨步上前。
而真是情况其实是在等赵元衡更衣沐浴的空当,蓝浅浅和泫泽悄无声息结起了幻想结界,在外人眼中两人正凑在一起开心交谈,其实结界内两人正面对面坐正,严肃端庄。
泫泽神情肃然对蓝浅浅道:“今日过来便是来告诉浅浅,我又仔仔细细地将这周边一带都细细排查了一遍,因怕打草惊蛇,也不敢放肆释放灵力,只敢微微放开灵识一寸一寸地找寻,不过这般倒还真有些收获,如你之前所言,我也感觉到了似有邪物的力量在影响雨势,似乎带着死灵之气……总之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是具体是何情形还需在细细探明,但目前基本可以肯定的是,这场水患的罪魁祸首便是这不知名的邪物!我已往河底给我父亲去了消息,让他派了人手在这一带严加搜寻,相信很快便会有结果。”
蓝浅浅认真思考着对泫泽道:“若能肯定此邪物便是引起此次水患的罪魁祸首,那受灾最严重的洛川不知能否寻到此物的一些踪迹,还请河伯着重在洛川一带仔细搜寻。”
泫泽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想过几日亲自去一趟洛川,父亲在洛川那段的何种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