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沐浴之际硬闯进来,欲要宽衣解带。
当时这大丫鬟是许配给了管事儿子,自认姿色不俗,做公子美妾也使得,于是违背了主母的严厉训诫,想要勾引十岁的公子爷,玉成一番好事。
但是公子爷聪颖早慧,不吃她这一套。
他斥退之后,便禀明母亲,请求将人调离他身侧,隔日,母亲请了他来,让一众婆子,当着他的面,将女婢生生打死,震慑了众女。
燕绝尘心里没有半分波动,漠然饮茶。
燕广王和长公主的教育很成功,夫妻俩培养出了一个杀伐决断、城府深沉、甚至是不近女色的小公子。
没有人能让他动容决心。
因此少年公子很困惑,为什么十三岁的梦里,他会梦见一个小娘子?
那也许不是小娘子。
对方的面容他记不清了,只记得她梳了个妇人的发髻,伏案写作时,那一截颈,细腻得像洗净了的藕,像擦净了的瓷,当日头偏过了海棠的花枝,冷冷的清风吹进来,她颈后的绒毛仿佛有了呼吸,招招摇摇,慵慵懒懒地摆着。
他正是年少,又怎么会记挂一个小妇人?
还逼着出嫁的小妇人做功课?
……何其可笑。
燕绝尘揉了揉额,抛开荒唐的旖思,同少年知交一同郊游野湖。
初春的芦苇刚刚抽芽,还没长成剑一般的锋利,从雪白过渡到微末的红粉。“噗通”一声,大片水花溅湿了临岸的芦苇,张子安这个不着调的,早就把自己扒个精光,一屁股钻进水里去了,还嚷嚷着水很清好多鱼。
岸上的同伴当即用手掩面,骂道有辱斯文,一副耻与为伍的模样。
结果没到一炷香,芦苇锥上挂满了少年们的衣物,快活的笑声驱散了草木的潮湿热气。
“燕哥哥,别矜持了,快下来,不会捉鱼的男人是娶不到小娘子的。”
张子安一个劲儿嚷嚷。
“放心,我不会把你光着屁股的事告诉小嫂子的!”
燕绝尘:“……”
严谨沉稳的小公子当场自闭,他在反省自己:我怎么交了一群傻子朋友?
“咳咳咳,子安还真是的。”被称为修哥的青年摇了摇头,比起旁人的轻薄衣衫,他外头还系着一件披风,预防野外受寒。
他转而提起另一件事,“燕弟,今日大儒所讲之事,你觉得如何呢?”
少年人无拘无束的氛围瞬间荡然无存,因为这一刻,他们置身天下棋局。
慕容修是大越国的诸侯公子,与他广云国一向交好。而当今萧族式微,第一等的公爵国便有六个,包括广云、大越、微知等。当旧王朝失去了最后一抹荣光,下一任的统治者,就在他们的父辈,或者后代中诞生。
众人对此心照不宣。
慕容修这次来他广云国,身上背负的政治任务相当重——他想要劝广云加入推翻萧族的队伍。
燕广王的口风他试探过了,不容乐观,毕竟长公主现在活得好好的。
而燕家不反,他们就永远不敢放开手干。
无奈之下,慕容修只得走小公子的路线,俩人年纪相仿,志气相投,倒也成了年少知己。眼看着回国的时间日渐逼近,慕容修表面不显,内心却是燃了一簇簇的火。
燕绝尘毫不迟疑,“我听父亲差遣。”
“……噢。”
尽管一早知道这个答案,慕容修还是止不住失望,勉强笑了笑。
“抱歉,修哥。”
慕容修摇头,“没事,虽然你我各为其主,但仍然是兄弟,我来广云这一次,最幸运的便是认识了你跟子安,令我受益匪浅。”
是么?
你真把我们当兄弟么?
三年后的燕绝尘站在灵棺边,看着母亲的遗体,妆面被化得很漂亮,依然是那个仪态万千的长公主。他生长在礼崩乐坏的烽火王朝,这个背景下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