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后面的话他没说,但众人也明白师傅的态度了——恩可偿,但得有分寸,剑门不会为了幽后跟整个魔门对上,只能看时机能不能保住小太子的性命了。
处理方法稍微冷血,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好了,尽人事,听天命,咱们不说这些。”剑门的太上长老挥挥手,“你,就是你,小崽子你躲个屁,赶紧给老子生火做饭去,磨磨蹭蹭什么呢,想饿死师傅么!”
胖长老看了眼清风朗月的师兄,又看了眼纤尘不染的师弟,再看看自己一身肥肉,只好委委屈屈去当伙夫了。
师徒四人吃完饺子,已是深夜了。
胖长老捧着隆起的小肚子,满脸幸福。
师傅老人家剔了剔牙,勉为其难夸了一句六徒弟,说他除了胖也不是一无是处。
胖长老怨念看他,他胖,是他自己吃出来的本事,其他师兄弟想胖还胖不了呢,师傅就是不懂得欣赏!
白发老人吹胡子瞪眼,“你胖你还喘上了?要不是老子当初脑抽,怎么会让你这个小胖墩毁了我剑门超尘脱俗的形象,以后老子升天了,都无缘面对咱们的祖师爷!”
胖长老心说,师傅又来了。
果然接下来的半个时辰,老人瞬间变成了一个小迷弟,无所不用极其渲染祖师爷的丰功伟绩,“要说祖师爷真是天纵奇才啊,百年登顶至尊,飞升成圣,堪为法度化身,只可惜……”
胖长老倒背如流,“只可惜祖师爷遇人不淑,竟迷恋上了一个有夫之妇,大婚当日血洗人家喜堂,还大闹冥界轮回,引得众生侧目。”
后来的继承者引以为戒,并潜移默化影响玉门弟子,淡薄情爱,远离凡尘,避免重蹈祖师爷情深不寿的悲剧。
所以剑门至高的无心剑法,所向披靡,从不留情。
白发老人瞪他,“就你吃得多,废话也多。”
说到一半,老人越来越恼火,忍不住要踹人出门了,胖长老回想自己可怜瘫痪的小屋子,死皮赖脸要蹭师傅冬暖夏凉的豪华居室。白发老人见他肥肉一颤一颤抹着泪,勉强发了点善心,并让其他两人也住下,起码吃饭的时候多点胃口。
胖长老:“……”
真是亲师傅,良心都不会痛的呢。
化悲愤为睡意,胖长老铺盖一卷,呼噜噜睡了过去。
万籁俱寂。
同屋的人睁开了眼。
他转过头,窗边枝影婆娑,簌簌落雪。
良久,他轻手轻脚掀开被褥,身上仅披了件单薄的衣裳,出门。
这一晚雪下得很大,四周尽是白茫茫的,几乎辨不清路。双脚踩在雪地上,沙沙地响,除此之外就是冰棱压垮了枯枝的声音。
天地混沌未明,透着彻骨的寒气。
离宗门的界碑,只余百步。
他顿住了。
视线之中,出现了一个人,眉毛堆满了雪。
显然是等候已久。
“无雪,回去吧。”
胖长老还穿着破破烂烂的补丁里衣,第一次严肃而认真叫他的名字。
“跟师兄回去,好好睡上一觉,什么都不必想。”
他手掌合拢,微微垂下白玉似的眼皮,澄明的光寸寸熄在眸底,“师兄,我不想跟你打。”
胖师兄陡然沉默。
“师弟,你还记得你拜师礼的第一天,师傅说过什么话吗?”
一片雪在他眉心凉凉地化开。
白衣剑修唇色淡得透了。
“玉门弟子,动命,不动情。”
对方异常冷静地叙述。
胖长老声音沉沉,闷在了雪里,“那你清楚,你现在做什么吗?你别也跟师兄兜圈子,冥海那回,还有集市,你瞒得过副掌门,师兄却不傻,你从不容情,偏偏容了她。”
不过是动情而不自知。
师傅天天耳提面命,要他们记得祖师爷的教训,他这种磨皮擦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