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带白九去了一处别院, 庭院很大,种了一株合抱粗的老树,树冠茂密在黑夜里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是一棵百年的枇杷树。
谢璟让白九去书房等, 他自己爬树去摘了新鲜的枇杷果子, 用衣襟兜着带进去, 书房里没亮灯,谢璟正在疑惑,刚走了两步就被人捂住嘴巴带到一旁的帐幔后躲着,白九轻声道:“有人。”
谢璟抬眼看过去, 借着月色影影倬倬看到两个人, 像是在吵架, 声音断断续续传过来。
正是谢泗泉和徐骏。
徐骏推翻了桌上的一叠账册,谢泗泉脾气也没好到哪里去, 点了蜡烛就要举着过去烧了,二当家被气得够呛, 骂他:“我从未见过你这般不分黑白、不讲事理之人!”
谢泗泉把烛台搁在一边, 胸腔起伏, 嗤笑道:“我也没见过你这般能吃醋的,你若是能分清黑白,就应叫人来问问,自从你进府管家之后, 我哪次睡在外头过?连璟儿都知道, 我晚些回来,你就要提灯来找,我已为你改的够多,你别不识好歹。”
徐骏怒道:“你——”
“我如何?我问心无愧, 我要喊人来作证,你又不让,翻这些陈年老账有意思没有!”
“你自己账本不核对,几笔账目混淆,我说你有错吗!”
“你哪儿是跟我谈账本,分明就是找茬。”
二当家徐骏还顶着黑眼圈,即便在微弱烛火下也能瞧得清楚,他面色不悦,抿紧了唇看向谢泗泉,今天宴席他是带着工作前来,并非一味享乐。他自从被谢泗泉招揽之后就十分忙碌,盐场这段时间事情很多,但谢泗泉说要办宴席,他还是尽最大可能抽出时间,热热闹闹的办了一场。谢泗泉傲气,徐骏也不遑多让,过了好一阵才气得冷笑道:“确实不是账本,只怪我看错了人,想来谢家主不过是请我来府里管账,我这两日没睡几个时辰,忙昏了头,竟多管闲事起来,还请家主勿怪。”
谢泗泉拧眉:“你好好说话。”
徐骏冷道:“我和你们谢家有什么,不过是看你的面子……原是我会意错了,既然如此,我明日就搬出府去,住回晋商会馆。”
谢泗泉头疼,哄他道:“好了好了,我的错,我对不住你行不行?莫气了。”
“你谢家主有什么错?”
“我哪儿都错了,我不该跟你说气话,心里内疚的很,不信你摸。”
“……谢泗泉你、你还要不要脸!”
“心都给你,你自己瞧。”
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声响起,谢家主压低了声音轻笑两声,似乎很是愉悦,也不知碰了哪里,徐骏身影僵住吸了一口气,哽着声音断断续续还在硬撑:“谢泗泉,你,你就是想让我替你干活,无耻!”
谢泗泉亲他一下,小声哄道:“哪里的话,我是看上你人好,你当旁人谁都能碰我一根手指头的?想你得很,才叫你从盐场回来。”
徐骏微微避开,手指握紧书桌边沿,咬牙道:“你叫我回来,是为了对付人。”
谢泗泉啧了一声:“那人我确实看不惯,行为处事哪一样都像个假道学,你不知,越是这样一本正经的人,私下花花肠子多着呢!就算在漠河生意做得大,不过是仗着祖上庇荫,我听人说,他做生意心狠手辣,心机太深。”
帐幔后。
白九躲在后面,正在偷偷低头打量谢璟,忽然听到书房里的谢泗泉说的话。
白九:“……”
谢璟还在认真听八卦,压低声音好奇问:“他们说的是谁?”
白九:“是我。”
谢璟:“??”
两个人站在帐幔后,白九沉默,谢璟兜着衣襟里的枇杷努力把呼吸都放轻些,他想走,却差点撞倒一旁立着的半人高花瓶,幸而白九手疾眼快,抓住了。
两人贴得越发紧密,被迫罚站一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