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馨儿身为一个下人,在已经成婚的主母遇到这种事之后还说这样的话,显然失了本分,还带着恶意引导的意味,就是打死也不为过。
阮芷曦眸光低垂:“那时我就确定,给宣平侯世子透露我的行踪,告诉他我的饮食喜好的人,一定就是馨儿。”
“大概是我之前一直默不作声的态度让她觉得我并不讨厌宣平侯世子,这才胆大包天的帮他说这样的话。”
“可我没有证据,若是就这样处置了她,只怕最后反倒要被她反咬一口。”
“而且……而且她是父亲母亲那边安排给我的人,随随便便就把她处置了,我也没法跟他们交代。”
“所以……”
“所以你就故意装作听进了她的话,让她误会你对宣平侯世子也有意,进而传了这封书信给你?”
姜管家见她半晌不语,替她接了下去。
阮芷曦点头:“拿到这封信的当天我就把馨儿发卖了,原想把这封信也烧了,可又想起若没了这封信,父亲他们只怕不会相信我说的话,反而觉得是我污蔑馨儿,我就又把这封信留下了。”
“我想着馨儿这么大胆,敢帮宣平侯世子靠近我,还引诱我与他来往,那一定是得了天大的好处。”
“可她整日与我在一起,我并未见她身边多出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就猜测她是把那些东西都送回家里去了,所以一早就已派听雪去查探她的家底。”
“只是发卖她的时候听雪的消息还没传回来,我就想过几日再去跟父亲他们说,但父亲当天就派人叫我回去……”
“我当时缺了佐证,怕说不清,就没有去,想再等一等,等到最后……听雪的信里说,馨儿家确实大有变化,但这变化并不是近几个月才有的,而是一年前。”
“一年前……刚好是我将馨儿提到身边做贴身丫鬟的时候。”
出嫁的女儿想回娘家告状,诉说身边的丫鬟与外人勾结,到头来却发现这个丫鬟从一开始就不干净,是她的亲生父亲和继母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
“难怪……”
姜管家缓缓点了点头。
难怪大姑奶奶这次会主动将这件事告诉国公爷,言语中对阮家的态度变化也很大。
这是被阮家伤了心。
“你今日去阮家,他们是不是还为了馨儿责怪你?”
阮劭东问道。
阮芷曦点头:“我本想跟他们说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看到听雪的那封信的时候,就打消这个念头了。”
“与其跟他们说,还不如跟伯父你说。”
“你做得对,”阮劭东道,“这件事不要跟他们说了,也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出了这个门,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还像以前一样好好过你的日子就行。”
不是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弟弟和弟妹,实在是那夫妻俩这么多年也没做过什么值得人相信的事。
这事若是让他们知道了,只怕不仅不会为芷汐做主,还会责怪是她自己招惹了宣平侯世子。
而且再往深了说,这件事他们也有错。
若非他们夫妻俩在背后买通馨儿,给这丫头开了先例,让她学会了两面三刀,她又怎么会心生贪念,胃口越来越大,连宣平侯世子的银子都敢挣?
馨儿若是豺狼虎豹,那也是他们一手养起来的。
阮芷曦应诺,看了看地上那一片狼藉。
“您这一桌子的宝贝,可别给摔坏几样,那我罪过可就大了。”
阮劭东笑道:“就是一些笔墨纸砚而已,有什么宝贝的。再说了,国公府什么宝贝能宝贝的过你?”
阮氏小时候把夜明珠当弹珠玩,国公府上上下下都跟没看见一样,任由她把价值千金的珠子扔在地上滚来滚去。
这些笔墨纸砚再值钱,在阮劭东眼里也不及阮氏半分。
阮芷曦也跟着笑了起来,眉眼弯弯,顺势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