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瞧什么呢?”
阿云想了半晌,给出了一个答案:“周叔叔今儿很开心!真好!”
周先生一愣,随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不太确定的问对面坐着的时砚:“很明显吗?”
时砚笑而不语,杨禾高抢答:“明显!就跟那戏文里说的,意气风发!”
可不就是意气风发嘛,一个人能有多少个九年可以磋磨?这九年间有多少意难平,有多少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今儿可算是迈出了第一步,即便结果没出来,周先生心里还是觉得轻松的,通过这场考试,他清楚地看到了自己这些年的进步,没有荒废时光,这让他觉得心下一直压着的一块儿巨石悄无声息的消散无踪。
怎能不叫人心情愉悦?
显然这不是叫周先生最为愉悦的事,五日后乡试张榜,他以榜首的名次,成功摘得本次解元名头,可谓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一时间风光无两,他从前的战绩再次被人从犄角旮旯里巴拉出来反复咀嚼,九年间的默默无闻成了苦心研读,至纯至孝。和族人关系僵硬,成了性子方正,为人有原则。生活清贫,几度无米下锅,成了不为俗事折腰。
前来拜访之人络绎不绝,一度将周先生家那本就不大的小院子挤的水泄不通,更有十分疯狂,浑水摸鱼之辈,不讲武德,直接翻越周先生家本就不高的院墙,直冲周先生书房而去。
人人口中说:“区区小礼不成敬意。”
手中拎着,或是下人抬着绝对不算轻的礼物,想方设法要在周先生那里转一圈儿,给周先生留下一个印象,或是有所图,或是广撒网,脸上全都带着灿烂又亲切的笑。
更有几人创意十足,想人所想,急人所急,直接带着自家闺女,侄女,或是养女上门,务必请单身二十九年的周先生看在面子上收下,不拘是端茶倒水,还是扫撒女红,只要给她们一碗饭吃就行。
说的时候红光满面,挤眉弄眼,就差没明着说:“就是送来给您暖床的,您想怎么做都行!”
看的周先生一阵反胃。
而旁的人听了心下一阵后悔:“怎的我就没想到这个主意呢?周老爷可是个单身了二十九的光棍儿啊!再是人品端方,可他还是个男人呢!
是男人,就少不了男女之间床上那点儿事,怎的叫他x某人给得了先呢?失策失策!”
送庶女侄女来的还知道要脸,说话多少含蓄一二,那些直接从青楼楚馆买了清倌人带回家收为养女的,可真没把养女当人,趁人不备,直接将养女塞进周先生卧房的比比皆是。
不一会儿卧房中因为先后出现好几个前去“铺床叠被”的养女而起了冲突,好不热闹,甚至将官司打到了周先生面前。
面对哭哭啼啼间还用眼珠子勾人的女子们,周先生觉得精疲力尽,旁人却觉得这事儿传出去,日后定是佳话一桩,几女争一男的戏码,是无数男人的梦想啊。
就有人劝了:“周老爷不若成全了这些痴心女子,日后红袖添香,陪伴左右,岂不美哉!”
周先生听罢完全坐不住了,脸上好不容易维持的僵硬笑容也没了,就在他想豁出去拼着得罪人的风险直接发火的时候,时砚带着几个孩子出现了。
现场突然出现两个三四岁小孩儿扒着周先生腿往上爬,最后坐在周先生怀里说讨喜话的时候,画风算是彻底转变了。
当着两孩子的面儿,心再大也说不出什么男人女人,红袖添香的话来。哭哭啼啼的养女们极有眼力见儿的收起眼泪,默默退出人群。
院子外杨禾高与刘伯招呼他们带来的酒楼伙计摆桌椅板凳,摆酒菜席面,时砚笑眯眯的对围在周先生身边,乱哄哄一片的众人拱手道:“在下来迟了,诸位见谅,周兄特意拜托在下去酒楼请了席面回来招待诸位。
若有招待不周的,还请诸位原谅则个,这就请吧!”
眼下显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