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儿浅一道儿都是血痕,瞧着吓人的很,让杭云散想起了那些年住在乌兰山后山的那群女人。
时砚只静静看着,什么都没说,杭云散想着自己的心事也没开口,一时之间,整个山坳里,只余下这些人精疲力尽之后,痛苦的喘息声。
不知站了多久,杭云散搞不清时砚在想什么,但方才亲眼看时砚制造了一出人间惨剧,不是很敢跟时砚说话,于是只能忍着腿脚的不适,站在他身后。
在火堆又一次发出哔拨声后,时砚终于缓慢的行至火堆旁,将一旁准备好的树枝添加进去,火苗瞬间蹿高了一截儿,时砚也静静地盘腿坐在火堆旁。
杭云散慢吞吞挪过去,期期艾艾的问时砚:“爸爸,咱们接下来做什么?”
这个关头,是不敢提亲手给自己报仇的事儿的。
时砚道:“等。”
具体等什么,时砚没说,杭云散也不敢问,总觉得这会儿的时砚爸爸看起来十分危险啊。
时砚手里把玩着那个看不出什么材质,姑且被杭云散称为骨哨的东西,终于在记忆深处想起了一件事,一件几乎被他遗忘的,不起眼的小事。
缓缓闭上眼睛,心绪复杂难言,睁开眼,难得看着眼前的火堆放空起来。
杭云散便趁着这会儿功夫,将那几百条咸鱼,包括宝音在内,该点穴的点穴,该捆绑的捆绑,以防对方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溜之大吉。
对方几百人,他们二人便是全身长满眼睛,也不定能看住,还是这样把稳些。
在捆绑点穴的过程中,杭云散越来越震惊,这些人受的伤比看起来重多了,也比他想的要重许多,从头到尾,他几乎没遇到什么反抗,顺利的出奇。
时砚这看似轻松随意的一出手,威力比他想的大很多。
这人有些神秘莫测,杭云散在心里这般想。
这活儿干完后杭云散自个儿累的出了一身汗,一屁股坐在时砚身边不想动弹,他可还是一个伤者,脆弱着呢。
不知道是何原因,这一刻时砚并不高大,也不伟岸的身影坐在旁边,杭云散心里满满的都是安全感,于是累的不行的人,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昨晚那种被几百号人盯着的,如芒在背,如鲠在喉的感觉又来了,盯得他全身发毛。
猛然间睁开眼睛,已然是天光大亮。
擦掉嘴角流出的口水,僵硬的转动脑袋,一个身穿简单青灰色棉布衣衫,看不出年纪的老者正坐在火堆旁边,和时砚爸爸面对面而坐,中间十分做作的放着一个棋盘,一壶茶。
而这两人身后,便是让杭云散感觉如芒在背如鲠在喉的原因所在,仔细一看,只有十几人,穿着和昨晚那些人相差无几,只是在细节上还有些不同,认真说来,这些人的穿着,应该更为考究。
唯一让杭云散在意的,便是这些人的眼神,格外锐利,有杀气。
高手,绝对的高手。
杭云散在心里初步判断。
心里倒腾了无数想法,面上不露声色的爬起来,转身去看昨晚被自己点穴捆绑的那群人,这一看之下大为惊讶,昨晚月色再好,也不如日光下看起来清晰明了,本以为一夜过去,这些人能恢复一些,谁知现在瞧着,一个个像是失去水分的花儿一般,蔫巴巴,皱成一团。
尤其是宝音,原本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样貌,有无限风情,现在瞧着,眼角竟然生出几条十分明显的细纹。
杭云散真真实实的被吓了一跳,别人他不清楚,宝音他实在太熟悉了,她原本不长这样。
时砚爸爸是练了什么邪功不成?将宝音给吸干了?这踏马的也太可怕了吧?这个男人时时刻刻都在刷新自己的三观和认知。
“邪功?你们自己人吸自己人便是光明正大,理所当然,我用来吸你们,便是邪功?再说他门是不是被邪功吸干的,你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