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贺行玉放松警惕, 被自己的话吸引,时砚逐步深入:“说来也可惜,连我这个继子都知道我爹和你爹的具体身份了, 我爹本人事到如今,还是一无所知, 也不知该说是造化弄人还是天意如此。”
贺行玉没有防备, 手中握着时砚推过去的小小茶杯, 直言道:“我父, 父亲说了, 这事迟早要告诉二叔的,祖母这两年身子越发不好, 时常不记事。偶尔清醒的时候, 一直放心不下二叔,所以肯定要带二叔回去见祖母她老人家的, 说不得就是最后一面了。”
这事上次时砚也在贺行远书房顶上听过,没想到又从贺行玉口中听到, 看来老太太的身子确实不大好了。
时砚又推过去一盘糕点, 看贺行玉拿起一块儿咬了一口, 循循善诱:“据你们昨天的说法,我爹是在伴驾途中,遭遇刺杀才出的事, 为何最后会出现在云州境内呢?
要知道刺杀地点在甘州, 距离云州千里之遥,按照你们提供的时间算, 我舅舅将我爹带回家的日子,距离我爹从你们眼前失踪,不过短短半月而已。
他当时身上还带着伤, 孤身一人,按道理来说,不可能有那么快的脚程。”
其实时砚知道有这个可能,只不过可能性极小。
甘州与云州之间,有一条巨大的山脉相连,山脉危机重重,野生动物频出,进入后会发生什么不得而知,但若真有人运气好,穿越那条山脉的话,能在十日之内从甘州徒步行至云州。不过一般人找死都不会选择这种痛苦的方式折磨自己。
且那条山脉的另一头,就在云州府落安县西水村。
靠近西水村的一头,被当地人成为西荡山。
就是山上有土匪,想祸害西水村的酿酒作坊,被时砚提前发现,进行了爱的教育,最后一个个着急忙慌滚下山,重新做人的地方。
也是舅舅云丰收将贺大山捡回去的地方。
贺行玉一口甜滋滋的糕点下去,瞬间舒服的眯起眼睛,一看就是个嗜甜的,心情放松之下,对时砚道:“当年我还没出生呢,知道的都是听母妃宫中老人说的。
据说是当年二皇兄通敌,想陷害三皇兄,却被三皇兄抓住了把柄,将事情捅 到正在江南巡查的父皇面前,父皇大怒,杀了很多人。
二皇兄也因此被圈禁在宗人府内,但谁都没想到二皇兄还有其他后手,他人在宗人府,却暗中私藏了一支上千人的秘密军队,直接在甘州境内对父皇实施刺杀。
父皇天命所归,受上天庇佑,最后平安等到当地驻军相帮,二叔和很多侍卫却在混战中不知所踪,事后父皇命人在甘州境内掘地三尺,搜寻了大半年,也没找到二叔的影子。
所有人都说二叔怕是早就遭遇不测了,但没人敢在父皇面前提,父皇尤不死心,这么些年一直让人扩大范围,四处寻找,几乎整个南方都被父皇的人走遍了,可惜一直无果。
二皇兄因此丢了性命,这件事在我们家不是什么秘密,本来事情是瞒着祖母的,但终究纸包不住火,祖母她老人家知道后,脑子就开始不清醒,这么些年,也时而迷糊,时而清醒的,我看了都觉得难过。”
时砚思索,这倒是和剧情中贤妃娘家被抄家灭族的事对上号了。且不管这小子说的是真是假,总算能对贺大山的来历有个具体说法了。
贺行玉说罢,又从桌上偷偷抓了一块儿糕点往嘴里塞,小眼神不时往时砚身上飘,眼珠子咕噜噜转,一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的样子。
时砚给贺行玉倒一杯茶:“喝点儿,别噎着。”
也不嫌齁,这孩子什么品位,怕不是小小年纪,就要长一口蛀牙。
看人喝了茶水,时砚才慢吞吞道:“想说什么就说吧。”
贺行玉一双和时砚如出一辙的桃花眼睁的溜圆,撇着嘴道:“你是故意的,你套我话。”
时砚